我們福利院的規模并不大,我早就招好了做飯阿姨、清潔阿姨、醫生護士和護理員,但文化教員的職位太重要,之後我還要去談開班上課的事情,必須要招到足夠靠譜的人。
幾輪面試篩選後,我終于招到了一個最合乎我心意的人——
那是一個光論外貌,都能和明星相提并論的姑娘。
她很年輕,留着齊耳的短發,唇紅齒白,性格溫柔,眼角還有一顆殷紅的痣。
坦白來說,我大約能察覺出她家境不差,無論是從談吐還是氣質來看,這應該都是一個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女孩。但她偏偏膚色略黑,雙頰上還有被高原日照燎過的酡紅。
「我叫安若春,」那女孩眼眸亮得像星星,「詹院長,您好。」
我也對她伸出手:「若春,你好。」
安若春的入職讓我有了更多時間去操心這群小孩上學的事情。
有條件的福利院自設課堂,沒條件的福利院一般都給孩子們辦理走讀。
考慮到其中幾個孩子的特殊性,我決定設置不同的班級,給他們分班上課。
各種手續辦完以後,我帶着安若春又招收了一批新的任課老師,正式開始了院内課程的教授。
福利院内的孩子不算多,因此我也隻分了一個班,名字是民主選出來的,小朋友青睐「青苗」兩個字。
于是博愛福利院的第一個班級,青苗班,就這樣誕生了。
這方面的事情我一直格外有經驗,安若春明顯也做足了功課,因此課程的開展十分順利。
其實在小孩的啟蒙階段,更該做的不是傳播知識,而是培養習慣和形成人格。
我開設了故事課,每天都會給他們講一個故事。
在童話世界裡,天總會放晴,壞人總會失敗,公主會遇見王子,醜小鴨也會變成美麗的白天鵝,随手救下的小動物都會回來報恩。
生活當然不止童話,也許當他們長大就會明白,現實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,但我依舊希望他們能相信童話。
不過,故事課上完之後,安若春也會來給他們上安全教育課。
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,我可以教他們善待世界,卻也需要有人告訴他們,不是所有人都心懷善意,一定要足夠警惕,學會保護自己。
應鶴雪被我任命為青苗班的班長,小小的男孩就此覺醒了「責任意識」,每天都在為班級的和諧努力。
小班長大部分時候都鬥志昂揚,但偶爾,也會有挫敗的時候。
比如今天。
「院長,今天陸衡哭了,」他悶悶不樂地趴在我的膝蓋上,「我聽到他在想,為什麼爸爸媽媽不要他。」
陸衡自從進入福利院後,開朗了許多,但偶爾在傍晚還是會偷偷流淚。
應鶴雪無法幫助夥伴解決這樣的煩惱,隻能來詢問我該怎麼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