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秀娘笑了，無比苦澀而絕望：“在你眼裡，我就是這麼卑劣的人嗎？”
霍景骁仍舊不說話，像是根本不屑和她争辯。
林秀娘徹底沒了再解釋的力氣，轉身離開。
第二天，回到廠裡。
林秀娘轉正失敗的事情傳遍了廠子，一路都有人指指點點說着閑話。
“有些人呢，成分不好就别做美夢了，這下人可丢到姥姥家了！”
“我要是她早就沒臉活着了，成分有問題，生活作風也有問題，要我說就該開除她！真是丢了我們服裝一廠的臉！”
言語尖銳，林秀娘卻一句争辯都沒有，她隻是不斷思考着解決的辦法。
卻沒想到，她辦法還沒想出來，這天下午，組長帶着一個人走進了車間。
組長笑着介紹：“這是咱們車間新來的一級正式工林雨蘭同志，大家熱烈歡迎！”
林秀娘呆住了，可林雨蘭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，笑道。
“姐姐，沒想到景骁竟然把咱們安排在了一個車間。”
一句話，砸得林秀娘頭暈目眩。
半響，她才啞聲問：“你什麼意思？”
林雨蘭笑得很得意，語氣壓低：“你是他的老婆又如何？我勾勾手指，他還不是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？林秀娘，你還真是個可憐蟲。”
林雨蘭笑嘻嘻地離開了，而林秀娘卻徹底僵立在原地。
可憐蟲三個字，就像是一記耳光，狠狠打在她的臉上，火辣辣的疼。
是啊，林雨蘭說得對，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，她都像一條可憐蟲。
可是這輩子，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。
下工後，林秀娘去軍營找了霍景骁。
見到她，霍景骁就緊皺着眉頭：“你來做什麼？”
林秀娘嘲弄一笑。
她現在還是他的妻子，隻不過是來找他一趟，卻被他這樣質問。
但她卻沒說什麼，隻是輕聲問：“林雨蘭的正式工，是你幫忙安排的對嗎？”
霍景骁表情有些不自然，但還是坦然道：“是。”
“你既然轉正失敗，那個正式工的名額就空出來了，雨蘭現在很需要一份工作脫離婆家，所以我就安排給了她。”
林秀娘聽着，心中卻意外平靜。
大概痛到麻木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