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燕明慎倏爾揮袖:“夠了!”
他緊緊盯着燕辭楹,眉眼斂着怒意:“我是君他是臣,我為何不能動他?難道沒有他沈墨寒,我就不是北昭的皇帝了嗎?!”
“别說隻是罰扣俸祿,就算我要罷免他的官職又如何?”
聞言,燕辭楹狠狠一震。
她滿眼錯愕茫然,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神情陰鸷的少年竟是自己的弟弟。
無聲的僵持在沉默中蔓延。
許久,燕辭楹微顫的聲音才在殿内響起:“沈墨寒位高權重,我知你一直忌憚他,但是阿慎,他從未害過北昭,更未害過你,你為何……”
“因為我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!”
燕明慎厲聲打斷她,但說完又覺語氣太過淩厲。
他深吸了口氣,轉身背對燕辭楹,聲音稍緩:“這件事我自有定奪,長姐還是好好保重身體,莫要再費心勞神。”
言罷,燕明慎便喚來侍衛護送燕辭楹出宮。
天色漸暗。
回到攝政王府,燕辭楹擡眼看着那朱紅的牌匾,她微凝的眉眼間赫然劃過抹痛色。
君臣離心是一國大忌,更何況沈墨寒又手握重權,隻是眼下不清楚他是否知道燕明慎的心思。
一邊是心愛之人,一邊是唯一血親。
無論選擇誰,最痛苦的人都隻會是她!
燕辭楹獨自站了許久,終究還是踏進府門。
月光鋪灑庭院,雪地泛出淡淡銀光。
書房外,她凝望着面前的門,攥在一起的手心冒出些許汗意。
遲疑很久,剛要擡手敲門。
書房裡卻響起一道聲音:“王爺,屬下查到監視王府的那些人皆為皇家暗衛,若是皇上真要對您動手……該怎麼辦?”
聽到這話,燕辭楹本要敲門的手頓時停在半空。
她下意識屏住呼吸,瞳孔顫栗。
緊接着,就聽沈墨寒低沉冰冷的語氣從門縫中傳出。
話落那刹,燕辭楹隻覺得天崩地裂。
她身形一晃,下意識扶住青磚,掌心卻又傳來刺骨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