紮西多吉說道:“這裡隻有十幾個人,其他人很有可能去了卓乃湖。”
紮西貢布急了,“那還等什麼,快點上車。”
楊洛轉身喊道:“上車!”他剛鑽進駕駛室,一名穿着黑色羽絨服,脖子上挂着照相機的年輕人跟了上來。
“楊洛同志你好,我是北京報社的記者,程兵。”
楊洛一笑啟動車,“到這裡采訪?”
程兵點頭:“對!我父親曾經采訪過第一任工委書記索南達傑,第二任工委書記紮巴多傑,他們的事迹深深的打動着我,所以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第一個任務就是來這裡采訪,這裡也是我向往很久的地方。”
楊洛點頭:“看來你對這裡很熟悉,和我說說這裡的情況,也許我能幫到他們。”
程兵眼前一亮,他也看出來了,楊洛他們和他以前見過的軍人不一樣,所以才好奇的上了楊洛的車。
“你想知道什麼?”
楊洛說道:“都和我說說吧。”
程兵沉思了一下說道:“那就在第一任書記索南達傑說起吧……可可西裡,是我國境内最後的原始荒原,也是藏羚羊最後的栖息地,85年以後,盜獵者開始大規模捕殺藏羚羊,以滿足歐美市場對藏羚羊絨的需求。短短的幾年時間,藏羚羊從一百萬隻銳減在不足一萬隻。93年治多縣成立了一隻武裝巡山隊,領導人就是藏族轉業軍官索南達傑。”
第590章
暗殺
程兵歎了口氣,“自那一天起,巡山隊就和盜獵分子展開了生與死的較量,并且引起海内外媒體的關注,我父親就是那個時候接到任務來采訪的。他沒有想到,采訪完索南達傑回北京不到半個月,就接到了索南達傑犧牲的消息。當我父親再一次匆匆趕到這裡才知道,索南達傑的一生定格在了94年1月18日晚上,那一天他帶領巡山隊深入可可西裡自然資源保護區十天,在太陽湖畔抓獲了二十名偷獵分子。因為其中兩個人受傷,索南達傑本着人道主義精神,派出兩名隊員,把他們連夜趕往格爾木治療,自己和另一名隊員押送着十八名偷獵分子還有繳獲的車隊,沿原路返回基地。偷獵分子趁着他們隻有兩個人,把前面帶路的那名隊員殺害搶奪了槍支,當後面的索南達傑跑過來的時候,這些盜獵分子就像獵殺藏羚羊一樣,瘋狂的向索南達傑開槍。等五天後其他隊員尋來的時候,他還保持着半蹲射擊的姿勢。”
索南達傑犧牲後,他的妹夫紮巴多傑拿起了槍,沿着他哥哥的腳步繼續往下走,成為了工委會第二任書記。就在四年後距離索南達傑還有兩天的忌日,紮巴多傑又不幸遇難,一顆子彈在他右耳根下射入,在左腦穿出。現在這個工委會書記就是紮巴多傑的兒子,紮西貢布。”
楊洛深深吸了口氣,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在兜裡拿出煙點了一根,“他們都是英雄,等把這些盜獵分子處理完了之後,我去他們墳前看看,給他們祭一杯酒。”
程兵說道:“對!他們都是英雄,我來的時候,我父親還讓我替他去看看兩名英雄呢,可一路走來,我所聽所聞都是索南達傑和紮巴多傑的英雄故事,兩位英雄成了可可西裡一個響亮的名片。我本來也想去的,可半路我又回來了,因為越是靠近英雄靈魂的安息地,我越感到不安。我為我們人類捕殺藏羚羊的這種欲望貪婪感到羞愧,我不知道見到那兩位英雄說些什麼。”
楊洛看了看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,沒有在說話。
景澤釩把扛在肩上的M99大口徑12。7毫米狙擊步槍拿下來,換上了紅外熱能夜視狙擊鏡,然後靜靜的一遍又一遍擦着鏡片。
李銘揚、淩焰、卡納提也換上了狙擊鏡,這時車停了下來。
所有人都跳下車,一個個快速的集結站在楊洛面前。
紮西貢布在前面走過來說道:“還有不到一公裡就是卓乃湖,車不能在往前開了,要是驚動他們讓他們跑了就麻煩了,而且他們手裡還有槍。”
楊洛擡頭看了看天空,暗沉沉的好像要有一場暴雪,“陳民!汪洋!”
“到!”
“去摸摸情況,發現落單的或者暗哨拔了。”
“是!”兩個人一貓腰消失在夜色中。
卡納提靜靜地站在車頂,把槍舉起來,透過狙擊鏡看着兩名兄弟一路狂奔。
陳民和汪洋一路狂奔,跑了大概有五百米,前面突然出現兩點亮光明滅不定,好像是有人在吸煙。兩個人慢慢放緩腳步,又走了二十多米遠,才看清前面停着兩輛車,隐約還能聽到說話聲。兩個人對視一眼,點點頭突然散開,趁着夜色快速潛了過去。
“箱子,這一次幹完我們就可以洗手了,好好享受享受生活。”一個身影嘴裡叼着煙,靠在一輛越野車上說道。
“是啊!這一次完後我們确實可以休息了,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腦袋就丢了。”
“嘿嘿……我現在就取你們的腦袋來了。”一個聲音突然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