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正申看着印啟說道:“我知道你心裡委屈,但這件事情扯不上遲家的。如果我猜的不錯,這一切都是楊洛那個小畜生搞的鬼。隻要遲家否認以勢壓人,敲詐勒索,把那個小畜生往外一丢,一句都是他幹的,遲家并不知情,你能怎麼樣?而且這樣一來,參與調查新景地産的那麼多部門都會被扯進來,為了一時痛快得罪那麼多人,值得嗎?”
印名泉以前隻是市裡人事局的局長,之所以在印家得勢的時候還窩在那裡,就是因為他的資質平庸,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政績。兩年前印秉彥和印玉軒被楊洛逼得退了位,印家一蹶不振。為了恢複印家在政壇的地位,兩年來終于把印正申這個鐵道部副部長的位置扶正。可整個印家隻有一個印正申撐着,力量還是很弱小,沒有辦法,就算印名泉在平庸在無能,隻要把他弄進權利的核心,也是一把利劍。所以印秉彥把老底都掏出來了,才讓印名泉坐在了發改委副主任的位置上。想着過個兩年三年,再把印名泉扶正,進入部級大員行列,那印家就徹底恢複了元氣。
而這個時候,王甫其提出要和印家聯姻。印秉彥那個老狐狸當然看出這裡面的好處,怎麼會不答應。可萬萬沒有想到,楊洛突然橫插一腳,把聯姻給攪黃了。可以說印家在這件事情上丢盡了臉,把楊洛恨得咬牙切齒,恨不得挫骨揚灰,但又無可奈何。
就在昨天翠蓮被打事件,而且聽到遲家要五千萬賠償金的時候,讓印名泉想到利用這件事情惡心惡心遲家,出一口惡氣。正所謂有什麼爹就有什麼兒子,當然在兒子身上也能看出爹是什麼貨色。
印啟和印序都是草包一個,印名泉能好得到哪去。就想着報複遲家了,所以大早上的興沖沖跑來見印正申。現在經過印正申分析,徹底傻在那裡。
印正申看着臉憋得通紅的侄子,又看看印名泉這個兄弟歎口氣:“行了,想要報仇以後機會多得是,不急在一時。”
印曉路突然陰森森的一笑:“爸,他遲家可以讓楊洛那個畜生出面,把自己撇清,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呢?”
印正申臉色依然沒有任何表情,什麼話都沒有說,隻是低着頭在抽煙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印啟倒是精神一振:“大哥,你說怎麼辦?”
印曉路彈了彈袖口的一點灰塵:“那個季鲲鵬頂不住壓力的,錢一定會給。隻要能知道他什麼時候把錢給遲家,然後找個人去見見季鲲鵬,讓他一口咬定是遲家敲詐勒索,在把事情捅出去。我想這樣的小事,印序出面就可以,何必我們出面呢?即使遲家把事情都推到楊洛那個畜生的身上,可他畢竟是遲家的人。民意洶洶,遲家想擦掉身上的屎,哪有那麼容易。”
印序一拍大腿,猛然站起身說道:“這件事情交給我。”
印正申輕輕皺起眉頭,狠狠的抽了口煙,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:“你認為季鲲鵬有膽量得罪楊洛?”
印曉路微微一笑,看了印序一眼:“他不敢得罪楊洛,難道他就敢得罪印序?而且他掏出了五千萬,放在誰身上也不會甘心。隻要印序隐諱的透露一下自己身份,那個季鲲鵬會如何選擇?換句話說,就算季鲲鵬不配合,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,何樂而不為。”
印正申揮了揮手:“隻要不把我們扯進去就行!”
印序興奮的說道:“我這就去辦,市局副局長的兒子是我哥們,有他出面,什麼内幕消息都能知道。”說完跑了出去。
陳威這一夜沒有睡好,早上早早的來到公司,剛走進辦公室,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,拿出來一看是衛華的,按下接聽鍵。
“衛少!”
衛華說道:“到我公司來找我,我們一起去見見那個季鲲鵬。”
陳威精神一陣,衛華去見季鲲鵬,那就證明事情有門。答應一聲,快步向外走去。
季鲲鵬在派出所滞留室内是一夜沒睡,雙眼布滿血絲,本來油光嶄亮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。那個長毛也好不到哪裡去,好像知道了大難臨頭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鲲鵬,掩飾不住那一絲恐懼。
正在季鲲鵬胡思亂想的時候,蔡洪亮和趙寬打開滞留室的門走了進來。
季鲲鵬見到他們猛然站起身,激動的說道:“蔡局,趙所長,我那個朋友來電話了嗎?”
蔡洪亮微微搖頭:“沒有!”
季鲲鵬雙腿一軟,撲通一聲坐回了穿上,嘴裡喃喃的嘀咕道:“完了,完了,什麼都完了。”
蔡洪亮看着平時不可一世的季鲲鵬,現在變得這麼可憐,心裡有點不忍。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,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,能怪得了誰呢。
“走吧,去審訊室做筆錄,把事情交代清楚。”
季鲲鵬已經絕望了,兩眼無神的看着蔡洪亮和超寬,突然一陣瘋狂的大笑。戴着手铐的雙手拼命的砸着床,身體慢慢在床上滑落到地上,然後坐在那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趙寬趴在蔡洪亮耳邊輕聲說道:“蔡局,這個家夥受的刺激太大了,我怕他精神承受不住,會出現什麼問題啊。”
蔡洪亮剛想說話,老白在外面快步走了進來:“蔡局,所長,外面有個叫陳威的人要見季鲲鵬。
“呃!”還在大笑的季鲲鵬突然不笑了,在地上蹦了起來,抓着老白的手問道:“你說什麼?誰要見我?”
老白厭惡的看着季鲲鵬:“一個叫陳威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