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笑看着楊洛離開,說道:“舅舅,你真的相信他?”
穆宇峰苦笑一聲,“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,不相信又能怎麼樣?希望他真能把梓怡帶回來。”
楊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摘下眼鏡,捏了捏鼻子,“警察還有地稅和工商要把賬本拿走,還要查封财務室和辦公室,暫扣營業執照,怎麼辦?”
穆宇峰疲憊的靠在椅背上,閉着眼睛說道:“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,隻要梓怡安全回來,什麼都無所謂了。”
帝王宮私人會所是張玉樹的産業,在北京也算很有名氣。但也就算有名氣而已,跟一品中國那些真正擁有底蘊的私人會所沒法比。這就像是一個渾身充滿銅臭的暴發戶與典雅高貴的公主一樣,而帝王宮就是典型的暴發戶,裝修極盡奢侈豪華,非常俗氣。
帝王宮近五百平的一号大廳隻擺着一張桌子,十二把高背椅子擺了一圈。椅子的扶手和靠背後面的圖案都是純金打造,周圍的牆壁上擺着八幅國内名家字畫,地面鋪着紅色純毛地毯。
現在還沒有到中午,張玉林和張玉樹還有張家老三張玉木,陪着兩名中年人和一名扛着一級警督警銜的警察有說有笑走進大廳,後面還跟着一群人。
随着他們的進來,在大廳前面一個門裡走出十二個穿着高開叉旗袍的美女,這些女人走路邁的步子不大,姿勢非常優雅。她們來到桌子邊,站在十二把椅子後面,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,當張玉林他們入座之後,那些女人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圍在每個客人的脖子上,然後又拿起放在每個人面前的一瓶白酒打開,倒入杯中。
這時,穿着黑絲短裙的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,每上來一道菜,旗袍美女都會趴在客人耳邊介紹菜名,然後拿着長筷把菜夾到客人碗裡。如果有客人嘴角粘上了油漬,她們還會拿着餐巾細緻溫柔的擦拭幹淨。可以說,來這裡的人不是為了吃,而是為了享受這種服務。
張玉林端起酒杯笑着說道:“馮局長、劉局長、孟局長,多謝賞臉,我先幹為敬。”說完把杯中的白酒一口喝幹。
豐台區工商局局長馮昂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,笑起來眼睛就剩下一條縫,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。
“張董,這喝酒啊我可不行,還是點到為止吧。”
豐台區公安分局局長劉中亮也笑着點頭:“現在有規定,上班不能喝酒。張董,我今天也隻能點到為止了。”
豐台區地稅局局長孟學洋說道:“張董,這場飯局你安排的不是時候啊,要是晚上,我們一定陪你一醉方休。”
張玉樹哈哈大笑,一揮手說道:“沒關系,你們點到為止,晚上咱們在好好喝一頓。”
張玉木雖然四十多歲了,但模樣卻很斯文,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鏡,看起來很年輕。他一直坐在那裡把玩着手指上的一枚寶石戒指,一句話也不說,給人很是陰冷的感覺。
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,馮昂笑着說道:“玉木老弟,在想什麼呢?”
張玉木擡起頭,臉上挂着一絲笑容,“我在想那個給我二哥打電話的人!”
張玉樹不屑的說道:“有什麼好想的,難道他還真敢來不成!”
張玉木微微搖頭:“沒有三分三,豈敢上梁山。二哥,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仇恨不是殺人父母,而是斷人财路。如果穆宇峰铤而走險,對我們來說也是個麻煩。我看還是把外面的兄弟叫進來吧,在座的可都是貴客,萬一被不知好歹的人打擾了雅興,也不太好。”
劉中亮一笑:“玉木老弟,你的擔心是對的,但穆宇峰真的派人來找事,那他永遠也不用翻身了。”
“對!”張玉樹說道,“劉局在這裡有什麼好擔心,如果穆宇峰真的派人過來惹事,那我們就有機會徹底把他送進地獄。”說完舉起杯,“來,我們接着喝!”
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,宴席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熱烈,所有人都把剛才張玉木的話抛到腦後。
正說話間,外面陡然傳來混亂的聲音,緊接着兩聲慘叫響起,大廳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,兩個身影先後飛了進來,撲通一聲落到地毯上,鮮血在那兩個身影的嘴裡噴出。
“怎麼回事?”張玉樹猛然在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“呦!這麼熱鬧啊!”随着聲音的傳來,楊洛慢慢走進大廳。
“你是什麼人?”張玉林沉着臉厲聲喝問。
楊洛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,然後掃視了一圈,“誰是張玉樹?”
“我是!”張玉樹邁步走到楊洛面前,這家夥跟張玉林和張玉木好像不是親兄弟,長得膀大腰圓,比楊洛高出一個頭,尤其是他剃着大光頭,看起來就很有氣勢。
楊洛看着張玉樹,淡然的說道:“我是來接人的,把穆梓怡交給我吧。”
張玉樹沒想到這個家夥真敢來,一陣哈哈狂笑,臉色猙獰的說道:“小子,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。不過,有膽量的人,一般死的都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