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德海皺着眉頭說道:“我看還是開個會吧,這樣下去,要是天天把他們往小黑屋弄也不是辦法啊。而且要是他們身體被弄出什麼狀況出來,耽誤了計劃的實施,我們誰也背不起。”
于俊海莫名的笑了,看向窗外的眼神流露着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崇拜:“你知道楊洛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麼嗎?我告訴你,他代表的是獨一無二,是我們永遠也攀爬不上的高山,是我們中國所有軍人需要仰望的存在……小黑屋,不要說十個小時,就是二十個小時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影響。”
郭德海張大了嘴,于俊海看了他一眼:“不信?那我們打個賭,他絕對會生龍活虎的在小黑屋裡走出來。”
郭德海搖搖頭:“還是算了,跟你賭我沒有赢過!”
鄭賀進輕聲說道:“整個計劃隻有我們四個,再加上政委知道,其他人都不知道,在計劃沒有實施之前也不能說。尤其是下面的人,不是我不相信他們,而是萬一誰的嘴沒有把門兒的走漏消息怎麼辦?為了這個計劃,從上到下,投入的人力物力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,眼看到了我們這裡,就差臨門一腳,要是出了差錯,就是上面不追責,我們還有什麼臉穿着這身警服?”
鄭賀進說完看了看時間,“老李啊,我馬上去市裡見劉局,估計這幾天都沒有時間回來。這裡你要看好了,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亂子。”
李越點頭:“你去吧,這裡能有什麼亂子,大不了減少他們的放風時間,都在監室裡給我帶着。”
鄭賀進笑了一聲,轉身向外走去。
美國紐約,此時已經是淩晨,位于蘇荷區一棟公寓樓内,一聲驚恐的叫喊在一個房間内響起,劉青在漆黑的卧室裡猛然翻身坐起。即使空調已經開到最大,但身上的汗珠還是在滴滴答答往下流着,高檔的真絲被就像剛剛洗過一樣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劉青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聲在黑暗的房間裡起伏,過了好久劉青顫抖着手把燈打開,他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蒼白可怕。
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,周仁安和周仁孝在銀行被劫持他就在銀行外,當他繞路,循着天空中直升機追過去的時候,看到的全都是警察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最後警察都走了,這時他才發現周仁孝和周仁安已經死了。他遠遠的看着幾名警察在處理現場,尤其是周仁安,肚子被劃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,在警察擡起屍體的時候,内髒還在地上拖着,到處都是血。
然後他就驚慌失措的跑到了機場,當天晚上就坐着飛機到了北京,第二天上午登上了飛往紐約的飛機。回來之後他就把事情通知了周家,然後就一個人躲到了這裡不敢出去,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。夢裡有周仁安,有周仁孝,他們活着的樣子,他們死了的樣子,滿天滿地都是血,還有那拖在地上的内髒。有的時候他還能聽到周仁安和周仁孝在他耳邊喊着讓他報仇,聲音是那麼的清晰,是那麼的凄涼……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劉青掙紮着在床上下了地,倒了杯水仰頭咕噜咕噜的喝光,然後伸手來開窗簾,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,還有徘徊在夜色中的站街女長長吐了口氣,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再回到那個國家了。
“現在他們應該到中國了吧!”
烏魯木齊地窩堡機場,一架在北京飛過來的客機緩緩降落,一名四十多歲,穿着一身黑衣的混血女人走下旋梯,他身後跟着十多個人,也都是一身黑色的裝束。
劉存洋看着那個女人走了過去,伸出手說道:“黛博拉女士,歡迎你來中國,雖然在如此的情況下說歡迎有點不合适。”
黛博拉點點頭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也看不出喜怒哀樂,聲音清冷而平淡,有一種拒人以千裡之外的感覺。
“我想先見見我的丈夫!”
這個女人的中文說的很好,讓劉存洋有些意外,“這是應該的,不過您要有個心理準備!”
黛博拉還有帶來的十多個人上了劉存洋安排的車,然後出了機場直奔殡儀館。當黛博拉見到周仁孝和周仁安屍體的時候,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憤怒。
“兇手抓到了嗎?”
劉存洋說道:“抓到了,判了死刑,并且已經執行!”
“就這些?”黛博拉猛然扭頭看着劉存洋,“我的丈夫還有他的哥哥到你們國家來投資,最後被犯罪分子劫持,是你們的無能才造成了他們的無辜死亡。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,後果你們自負。”
劉存洋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,這時黛博拉的陪同人員,有三個家夥拿出了攝錄設備,一個拍攝殡儀館場景,一個對準了劉存洋,還有一個拿出了錄音筆舉到劉存洋嘴邊。
劉存洋耐人尋味的看了三個家夥一眼,黛博拉冷聲說道:“他們是美聯社的記者!”
劉存洋眼角跳了一下,美聯社,是美國最大通訊社,也是西方四大通訊社之一。由美一千二百餘家報刊和三千四百家廣播公司、電視台合股組成。是美國報紙的主要消息來源,總部設在紐約。國内外設有總分社,工作人員萬餘人,給世界一百多個國家發稿,使用語言達一百種。
而站在劉存洋身後的一名女警心裡一動,把手機拿了出來也開始拍攝。這讓黛博拉和那三名記者不禁皺了下眉頭。
另一名記者說道:“也不是沒有地方下手,比如說您的兒子。”
劉存洋出了殡儀館,回頭看了一眼,冷冷一笑,對着那名女警說道:“回去之後把視頻存檔,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公布出去。”
“是!”女警答應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