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同時我緊盯着霍璟珩,期望他說出一個“是”或者點頭。
然而,他沒有回答我。
他重新低下頭,翻過文件一頁:“回設計部去給步月歌道個歉。”
誰給誰道歉?
我有些茫然,等反應過來,手都在發抖:“她偷我作品,我還要給她道歉?我要不要再跪下來給她磕一個!”
霍璟珩擡頭皺起了眉。
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,可我忍不住。
我已經失去了親人、愛人和朋友,如果連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,那活着的意義是什麼?
想到這兒,我突然就好像有了點底氣。
“我不會給步月歌道歉,我沒對不起她過,是她欠我。”
但下一秒,霍璟珩坐着輪椅繞過辦公桌停在我面前。
他一字一頓:“那你欠我的呢?林淑寒,你以為那兩年就是全部?”
聽見這話,我狠狠一震。
我看着男人那雙筆直颀長卻再也站不起來的腿,纏了我兩年的那個噩夢再次浮現腦海。
崎岖的山路上,車子在撞上路邊的大石頭後滾下陡坡。
一圈,又一圈。
最後車卡在下面盤山路的護欄上,鼻腔裡除了汽油洩漏的味道,全是血腥味……
我和霍璟珩能在那場車禍裡存活下來是個奇迹,更奇迹的是我沒受什麼傷,因為霍璟珩一直把我護在懷裡。
但他的腿……
這是我欠他的,我永遠也還不清。
我可以對步月歌不滿,但如果這一切都是霍璟珩的意思,那我就不能有一點不悅。
可那些作品相當于我的生命!
我垂下眼,内心在掙紮。
霍璟珩也沒再說話,像是在等我的妥協。
我總是對他妥協,原來是因為愛,後來是因為愛和愧疚。
半晌,我終于想明白,重新看向霍璟珩。
“如果我把這雙腿賠給你,你能不能讓步月歌把我的東西還給我?”
……
十分鐘後,我走出了霍氏集團的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