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怪我!都怪我!我簡直不是個東西!”歐陽淇略有青渣的下巴摩挲着木雲甯的臉頰:“阿甯,是我對不起你。因為我的生母被父皇偏愛,樹敵無數。那些扳不倒我母後的人便把手伸向了我。冬日落水,誤食毒糕,被困柴房這些都是家常便飯。我之所以忍痛推開你,不是讨厭你,不是嫌棄你。怪隻怪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,隻有把你推得遠遠的,才能使你免收殃及我對你冷漠無情,對你的好視而不見隻為了瞞過宮裡的眼線。雖然從未給過你一刻溫暖,可你對我的好,我從未忘過。我記得在六歲那次被嘲笑時,五歲的你為我出頭;我記得那年深秋時,你送我的松塔;我記得你給我繡的香包,你為我做的鞋子,你為我端來的雪花酥我喜歡你,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了,後來在不知不覺中,你變得越來越重要了”
他越說越激動,就連聲音也嗚咽起來,木雲甯也萬分驚訝,一點一滴的一件件小事,他竟讓記到現在?而他對自己的毫不在意,居然是為了保護!
“阿甯,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?我真的不能沒有你。”
木雲甯沒有回應歐陽淇的苦苦哀求,她喉中就像被塞了團棉花一樣想說卻又開不了口。
在木雲甯沉默之間,歐陽淇突然吐出一口鮮血。
“阿淇!”木雲甯又慌又怕,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,“阿淇你怎麼了?”
歐陽淇輕輕搖頭,并未回答。
其實在追尋木雲甯的途中,他曾不慎從馬上墜落。但由于急于追趕,未曾服藥。一路的颠簸加上受了傷,他險些倒下再也起不來。
木雲甯慌亂地掏出手帕,顫抖着幫歐陽淇擦去血迹。
歐陽淇靜靜地看着木雲甯的臉,她的眼睛很亮,而那隻深邃的眼神中盡是擔憂,此外,還有他自己的倒影。
他握住木雲甯的手,聲音沙啞:“阿甯,讓我跟着你吧。”
“嗯。”
木雲甯眼角含淚,遲疑了一下,給出了肯定的答複。
歐陽淇總算松了一口氣。隻要木雲甯同他一起,無論是回皇城還是浪迹天涯,他都不在乎。總之,他就是鐵了心的要跟她一道走。
他們約定,等歐陽淇養好傷,二人便一起出發去訪名山大川。
皇宮裡,一個雍容華貴的娘娘高高在上地坐在那兒嗑瓜子,旁邊還站着她的貼身侍女梅兒。
這位娘娘便是歐陽澤的生母——梁貴妃,當今聖上身邊的第一人,可是她有顆眼中釘,不除不快。
在他們前方,一個自稱金瓶的丫鬟躬身捧着一封信站着。梁貴妃的貼身侍女從金瓶手中接過信,拿給梁貴妃看。
讀完信,梁貴妃立即心領神會,眉眼含笑地擺手讓梅兒給了金瓶些銀兩,打發她回去。自己則悠然走到暖爐邊,準備将信放進去,可是又突然收了手,有了更好的主意,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。
次日,一向和諧的請安突然變得陰陽怪氣。
梁貴妃輕輕笑着問:“柳姐姐,我聽說淇兒染了病,他最近可有好些?”
柳貴妃歎了口氣,一臉愁容道:“還在王府養着呢。”怕梁貴妃差人探望,她又連忙補充說:“淇兒的病怕見風,都閉門謝客好一段時日了呢?”
“是麼?可妹妹怎麼聽說他不在皇都呢?”
柳貴妃不緊不慢地問道:“哦?妹妹聽何人說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