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玥溪沒說話,看着謝言的眼神閃過一抹隐痛。
當初,她用全身僅剩的銀兩,從奴隸營裡換回了奄奄一息的謝言。
為了能養活自己和謝言,她扮做男裝早上跑堂,晚上洗碗。
那時,她也隻有十歲。
她不知道自己要洗多少個婉,才能洗出自己和謝言的未來。
但她依舊盡力,省下五兩銀子送些謝言去學了醫。
如今,他學醫數年歸來,雖出人頭地,是名滿汴京的醫中聖手,卻滿心滿眼都是溫玉……
“既然如此,溫玉不見了,你怎麼不去找她?要來管我的閑事。”
蘇玥溪失了耐心,掙紮着就要将剪刀刺入喉嚨。
力道之大差點讓謝言脫手。
謝言一驚,連忙擒住蘇玥溪的手,一點點把剪刀從蘇玥溪握得發白的手中抽出來。
這時,裴君聞從外面跨門而入,身後是一衆衙役。
他站在蘇玥溪身前,目光僅在她圓滾的肚子上落了一瞬,便下了最後通牒。
“蘇玥溪,你若再不松口,我便将你扭送官府。”
蘇玥溪狠狠一顫。
即使心已經千穿百孔,此刻還是泛起疼來。
:“……你要将我下獄?你難道沒看見孩子還在我的腹中?”
“那又如何,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就算你是首輔夫人,私藏拐帶他人也要依法處置。”
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,好似她在他眼裡不值一提。
也對,他要是在意,又怎麼會在她生産的時候,将所有穩婆都叫走。
隻是蘇玥溪不明白。
裴君聞竟然如此不在意自己,當初為什麼要娶她?
既然這麼不在意這個孩子,又為什麼要讓她懷上?
那些深夜情動,纏綿悱恻難道都是演的嗎?
“也好,”蘇玥溪臉色蒼白撫着小腹,嗤笑出聲,“你問多少次都是一樣,我不知道她在哪,你要是不信,也不用下獄了,可以當場就殺了我!”
巨大的壓迫感喉間傳來,鈍痛讓蘇玥溪更加清醒。
若是以前,她一定會為了裴君聞的态度生氣傷心,在深夜裡懷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