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玥溪忍不住問他:“你不是說過,此生隻娶我一人嗎?”
“原來文人之首的首輔大人,也不過是個言而無信之徒。”
裴君聞眸中難得閃過一瞬的愧色,語氣卻又理所應當:“你是我的夫人,你犯下的過錯自然由我來彌補。”
蘇玥溪隻覺得荒唐,早已麻木的心難得又抽痛起來。
“你就這麼等不及嗎?明明再過一會,我就死了……”
“在此之前,你也不要再想着尋死,我不想因此再讓溫玉的名譽有任何損傷。”
裴君聞蓦地打斷她,從袖中取出一折紙展開。
蘇玥溪費力擡眸去看,才發現是一份早就寫好的和離書。
裴君聞名字落款的時間,更是早在四年前,他們成婚那日。
原來十年的真情熱意,也始終沒捂熱裴君聞這顆冰冷的心。
“我知你不願和别人共侍一夫,所以早就備好了。”裴君聞語氣淡然,還帶着意料之中的得意。
蘇玥溪心尖發顫,嘴唇阖動:“我不會同意的。”
她就算想死,也不能如此屈辱地去死,更不會讓裴君聞輕易如願。
她等着裴君聞惱怒,逼迫自己簽下這份和離書。
最好是能當場殺了她。
然而裴君聞嗤笑一聲:“你既放不下這個身份,就不要在我面前那般尋死覓活惺惺作态。”
“将夫人帶去别院好生照看,别在大喜的日子添了晦氣。”
下人當即應聲,端着早就備好的參湯灌進蘇玥溪的嘴裡,接着擡起她離開。
别院。
蘇玥溪被下人丢進院子時,她已經疼死過去。
下人又來給她灌了幾碗參湯吊命,蘇玥溪才悠悠轉醒。
她睜開眼,就看見别院裡長了一株槐花樹。
這樹是她入府時,裴君聞種下的。
他還曾在這樹下說:“玥溪,我們以後在這樹下養老。”
當時,裴君聞眼裡的深情仿佛能将她溺斃。
如今這樹已然亭亭如蓋,立下誓言要陪她養老的裴君聞卻多年夙願得償,要娶溫玉了……
她逼着自己不再去想,強撐着打起精神,伏在樹下的秋千上,吃下系統給的催産藥後,忍着撕心裂肺的痛,把孩子生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