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不會生太子的,甄家的千秋美夢注定破碎。甄家人要是聰明點,今天敲打過後,就該趁早斷了結黨營私這條路,安安分分地蟄伏,别妄想着那一兩都不到的螞蟻腿能撼動大樹。
但有人偏偏要作死怎麼辦?
般弱不準備攔着,索性挑幾個好苗子送出去避避禍,就當是給雇主一個交代了。
甄家的情況瞞不住京城的耳目,不到半天,都知道皇後回了娘家,大發雷霆,甄家父子挨了好大一頓罵,次日上朝耷拉着腦袋,全無平日的神采奕奕。
狗皇帝手握東廠與西廠的眼線,比他們知道的更清楚。
因此般弱一回來就被他從背後抱住了,“朕的皇後這是生的哪門子氣?誰給你氣受了?”
她故作生氣拍開他,“妾一肚子火呢,陛下離遠些,炸着就不好了!”
燕弱衣悶笑一聲,讓人把帽帽牽出來,與此同時小廚房的吃食也端上桌,一手摸豬,一手吃餅,般弱再大的火氣也消了。最近狗皇帝都在順毛捋她,不得不說,他的花招兒還真是挺多的,能把天真的小女人淹死在蜜罐裡。
但很快狗皇帝忙起來了。
他着手搜查刺客的事,順藤摸瓜,還真搜出了一點不得了的蛛絲馬迹。
——小皇叔燕恨水反了!
說起這位小皇叔,雇主印象很深,多智近妖,體弱多病,是個走幾步路就喘氣連連淚光閃閃的漂亮弟弟,比狗皇帝還小上五歲。漂亮弟弟眉心一點朱砂痣,冰肌玉膚,骨相皆豔,哪怕是一身玄服,也常常被誤認為是公主。
先帝還沒有成為皇帝之前,最小的弟弟備受帝後寵愛,就是病太多了,從年頭喘到年尾,伽藍寺預言,小皇子活不過二十歲,這才讓先帝撿了個漏。後來先帝駕崩,燕弱衣先聲奪人,把小皇叔派到境外鎮壓戎狄。
窮兇極惡之地,漂亮小皇叔柔柔弱弱,直接手撕茹毛飲血的外族人,遂成了聞風喪膽又恃靓行兇的血觀音。
戎狄臣服,邊疆無事,漂亮小皇叔閑得慌,又開始發瘋了,遠程操控,給太後搞了一場大大的。
壽宴隻是個開始。
後宮不得幹政,幸虧般弱的小道消息還挺多,也聽了七七八八的風聲。這些天東廠跟西廠的公公們累得跟條狗似的,在京城各處盤查刺客據點,結果收效甚微。每一天晚上都有大官在自家府上死去,而且全是畏罪自殺,死前寫了一封信,把自己的罪狀整整齊齊列在上面。
一一确認,證據确鑿。
人們都驚呆了。
這是什麼行俠仗義的真神仙啊。
一時間,掌聲雷動,從者甚多。
“呸,還真神仙,分明就是個圖謀不軌的狗賊!”在壽安宮的太後強硬發表了官方看法,任何敢動搖她太後地位的,都是該千刀萬剮的反賊!
太後這狠話才放不到半天,夜裡壽安宮就走水了。
出于綠茶主義,般弱帶着一衆家眷,不是,是後宮姐妹們去浩浩蕩蕩地圍觀了,隻見太後她老人家在煙熏火燎中被救了出來,保養得烏黑發亮的頭發燒了大半,她兩眼一呆,昏厥過去。
般弱求生欲很強,趁着狗皇帝上朝去了,她拿了幾本詩集,對着小窗,纏綿悱恻念着一些贊美水的詩句。
啊,水兒,你從天上來,你流東邊去,你溫柔,你仁慈,你真他媽的棒,燕恨水你個漂亮弟弟你要是能聽見,别搞老娘行不行?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詩太熱情奔放了,吓跑了魑魅魍魉,總之朝鳳宮完全沒有受到任何襲擊。
不過這壽安宮走水一案遲遲沒有抓到兇手,後宮惶然不安,前朝動蕩不已。
燕弱衣思考再三,準備出征清理敵人。
眼看着主心骨都要走了,妃子們不想在皇宮裡住了,誰知道半夜會不會被人搞了?她們擠破腦袋求到天子面前,拐着山路十八彎兒想要個出宮恩典,最好能在遠離京城的皇家别苑居住,避避風頭。妃位很可貴,帝心價更高,若為生命故,兩者皆可抛啊!
般弱就不一樣了,她招數更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