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6頁)

  “我八年前,不是向你提親過了嗎?六禮、冊立、親迎、合卺、祭神、祭廟、觐見、頒诏、大赦、設宴,你忘了?”

  酒樓小老闆挺身而出,将般弱擋在身後。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這個家夥看着人模狗樣兒,怎麼大白天跟個醉鬼似的,淨說糊塗話兒,什麼祭神,什麼大赦,他當他是天子立後嗎。

  般弱有點無語,這狗前任偷偷摸摸瞅他們約會呢?又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蹦出來大煞風景。

  也有可能是在炸她?

  般弱扯住人,“咱們不跟瘋子一般見識,走吧。”

  她突然的靠近讓小哥再度臉紅,結結巴巴噢了兩聲。

  般弱沒走得了,她的胳膊被勾住了,捏得她生疼,“你跑什麼跑?你騙了我三年,還好意思跑?賈小姐?甄小姐,你化成骨灰我都認得出來——”

  他直接掀飛了她的錐帽。

  桃心髻,鳳尾裙,眉心嵌着半粒珍珠,眼目如萬千霞色。

  燕弱衣一下子啞了聲。

  她烏發依舊濃密,面目依舊年輕,像一株灼灼耀眼的桃樹,不像他,鬓邊已有幾縷銀絲。

  “撿起來。”般弱直視着他,“誰慣得你這毛病,大庭廣衆之下掀人家帽子?”

  燕弱衣氣得眼眶發紅。

  “你跳河騙我,消失三年,剛才在佛祖面前,裝作不認識我,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去——”

  “你撿不撿?不撿就讓讓,有的是人替我撿,别擋他的路。”

  小哥也很上道,立刻彎腰。

  “嗖”的一聲,燕弱衣仗着自己手長,搶到懷裡。

  下午的日光并不猛烈,卻照得他陣陣發暈。曾經他以為再也不能睜眼的人,就這樣活生生地,站在他面前。

  般弱讓小哥先走,免得攪合進泥潭裡。

  小哥欲言又止,給她保證道,“賈小姐,我在外頭等您,一炷香之後,若您不出來,我便來找您。”他是擔心她被欺負了。

  這裡隻剩下倆人了。

  他舔了舔唇,壓着手裡的紗帽,仿佛還有她的香氣。

  燕弱衣攥緊了,遞給她。

  般弱沒接,看着他,“你沒發現嗎?我的紗帽被你壓壞了。你以前也是這樣,喜歡的,不喜歡的,都要緊緊攥在手裡,姓燕的,我說得夠清楚了,我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,你就不能識趣地滾遠點嗎?”

  他竟然對三年前的對話記得清清楚楚,底氣不足反駁她,“你說,那是下一輩子——”

  “這就是下一輩子,你的甄姑娘早就死了!”

  “你沒死。”男人固執地說,“我很确定,你不是鬼。”

  “總之我言盡于此,咱們就當一場孽緣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走我的獨木橋,咱們井水不犯河水,老死不相往來,行嗎?”

  “不可能!你休想!”

  燕弱衣一口回絕,帝王專橫獨斷的暴戾逐漸浮現。

  般弱知道就知道這狗男人沒這麼好擺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