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什麼都懂,卻又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尼姑。
小師妹為了修煉,終年守在太京門裡,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,懵懵懂懂。
跟他不同。
他曾佩戴十方禁行的琉璃道牌下山,天下行走,斬妖除魔,他見過銀鞍白馬的潇灑劍客,也見過春衫輕薄的纨绔子弟,無不一一墜在紅粉閨閣裡。而他是個切魔如瓜的臭道士,除了一身飄然白衣跟漂亮皮相,跟神仙公子哥兒完全不沾邊,姑娘們也不願意在他身上自讨沒趣。
而搞事的那幾個女妖,全是抱着征服的心态來接近他。
一個清心寡欲的道士為她們妖魔神魂颠倒,放棄自己普渡天下蒼生的理想,那該是多麼值得炫耀又得意的一件事啊。
她們企圖靠着狐媚手段讓他屈服,殊不知他為了捉妖,都不知是第幾次進了窯子。
那些風月之事他也見得多了。
少年常常是在妖魔最無防備心的時候摸進去,旋即祭出“君不見”,将它們斬殺在房間,提顱領賞。
有一次還是辦事的中途,那女人尖叫着昏迷過去。
少年從此産生陰影,不再踏足其中。
盡管多年過去,他的記憶淡薄,但始終記得那具有沖擊力的畫面。
雌伏,是一種很殘忍的酷刑。
想到此處,小師哥摸了摸般弱的臉。
“抱歉,師哥沒吓着你吧?”
他忍不住拿這事吓她,想看她花容失色。
難道是話本看得太多,最近也變壞兒了?
掌門師兄反省着自己。
“時候不早,咱們返回靈字小天外天罷,你琉璃歡喜佛珠失了也好,邪物招禍,師哥再替你尋個更好的法器。”
掌門師兄撤走了符陣。
師兄妹倆一動不動。
“……起來。”
般弱坐得腿麻,一時沒法動彈。
她一本正經,“小師哥,我被你吓得腿軟了,它說想要盤一下。”
師兄黑眸凝視着她,當她是個小娃娃,雙臂給撈了起來。
般弱很自然抱住他挺拔的細腰,貼着胸口。
她走不動路了。
紅粉地獄彌漫着瘴氣,她内部消耗嚴重,體力還沒恢複過來。
“小師哥我不想禦劍,你背我去嘛,好不好。”
“……有腿,有劍,不許撒嬌。”掌門師兄對修行是很嚴格的,又不忍心嚴厲苛責她,“你剛經曆過紅粉地獄,道心正受着錘煉,不可懈怠。”
小祖宗就作,把這腿給他盤腰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