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鴨子嘴硬,“是眼睛太敏感了,受不了刺激,不關我事。”
周仙仙哭哭啼啼打完了一針,整個人蔫哒哒的,就像是被太陽曬幹了水分的花朵。
口罩都濕漉漉的。
般弱頭疼,“至于嗎,就打個針,有那麼疼嗎,跟世界末日似的。”
“那你吹吹。”
“不要。”
醫院深夜的走廊隻有零散幾個人,燈光襯出清冷孤寂的氛圍,高大的身影突然折了下來,他蹲在地上,雙手抱膝,活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,嘟着嘴發脾氣。
“那好咯,我要跟哥哥打小報告,說你弄哭我。”
“打個狂犬疫苗,你幼不幼稚。”
男孩子長手長腳,盡管是蹲着的姿态,卻十分輕松把手遞到她最近的距離,“那吹一個好不咯,姐姐?”
般弱跟他僵持了一陣子。
她勉為其難吹了一下他手背。
周璨的小狼狗尾巴就搖動了起來,一躍而起,高高興興地道,“走吧,咱們回家。”
“那是我家。”
周璨鼻子發出一聲哼笑,意味不明,“是嗎”。
兩人出去,跟長輩彙合,步行到了停車場。
唐爸爸自然是司機,開車載一行人回去。
般弱跟周璨坐在後排,她哒哒敲着手機,肩膀微沉。
男生氣息清淺起伏。
他困得睡着了。
周璨這天完全是超負荷運轉,腦力跟體力都損耗巨大,剛打了個呵欠,眼睛泛出淚花,就支撐不住了,軟軟滑到般弱的身上,差點要埋到胸。
唐爸爸看到這一幕,血壓當場升高了不少,臭小子,這是裝睡還是真睡呢?!
般弱伸出兩根手指,把人的腦袋怼到另一邊,他支柱不穩,咚的一聲撞到車窗。
就這樣人還沒醒。
周璨睡了三十分鐘,被人搖醒,他倦怠睜開眼,視物迷濛。好一會兒,他迷迷糊糊摸了摸額頭,嘶了一聲,好像鼓起了個小包。
“我撞到什麼了嗎?”
他疑惑地問。
般弱視線遊離。
周璨挑了下眉,不再追問,他這次會自己開車門,先一步下來,給人捂住了車頂。
唐爸爸作為“包庇”女兒的見證者之一,不自然咳嗽了起來,問他們餓不餓,要不要吃點什麼夜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