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子爺的個子抽條了不少,如同楊柳逢春初綠,整個人透着勃勃生機。他換下了常服,淺绛色紗袍,金玉蹀躞帶,衣冠華貴,似一束烈焰繁花。
般弱的命婦服跟顔色差不多,但顯然更為繁複,金線走雲霞,玉珠墜腰身,盛裝豔飾,恍若神仙妃子。
換上這一身後,景鯉失神了片刻,才局促掩飾自己的失态,扭扭捏捏地說,“你這身……比嫁衣好看多了。”新婚當夜,他是懷着一種強烈“被騙婚”的憤懑走進去的,哪裡注意到新娘子的國色天香?
他又裝模作樣起來,“以後還是少穿,你壓不住這種騷包的紅色。”
主要是穿起來太招人了,豔麗無匹,眼裡都仿佛放着一把鈎子。
般弱給了他一對白眼鈎子,滿櫃子都是紅衣的家夥沒資格說她!
他裝作看不到。
進宮的馬車一早就備好了。
般弱出來,門口就停了兩輛。
景王妃比她先一步上了馬車,懷裡揣了個手爐,像往常一樣見面就挑刺,“還磨蹭什麼?你是想要太後等你嗎?”
“急什麼,咱們家離皇宮最近,耽擱一刻也不妨事。”
景鯉沒心沒肺來了句,“娘,咱們蹭飯也不能蹭得太心急啊,多跌咱們親王府的份兒啊。”
景王妃:“……”
她就知道自己不該開口!
這一對兒已經完全“同流合污”了!
“擋風的呢?”
景鯉往後轉過臉,女使低頭捧上金盤。
他捏着狐裘衣領兩邊,抖了開來,給她嚴嚴實實地裹上,又往她手裡塞了一個熱乎乎的精緻小手爐。
“那咱們中午見。”他依依不舍送她上車,還來了一句,“你肚子最近長肉了,記得少吃點。”
般弱:“……”
他是不是忘記了是誰用她的身體狂吃夜宵的?
她捏了一把對方的腰間肉,聽見嘶的一聲,滿意上車。
笃笃笃。
馬車從親王府離開。
“鯉兒。”
“鯉兒!”
“景鯉!!!”
景鯉才回過神,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,“爹,你叫我呢?”
景王爺沒好氣,“跟爹來書房一趟。”
景鯉哦了一聲,乖巧去了。
書房在西閣,走了好一段路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