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鯉額角的鮮血滲了出來,墜落成線,與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。
他沒有擦,直挺挺望着她,充滿了嘲諷之色。
“怎麼,這皇後位置還沒坐上,皇後威風倒擺了起來?”
這一句話讓般弱徹底改變了主意。
雇主所求的“一家之主”願望,往小點的範圍理解,那就是翻身農民當主人,挺直腰闆把歌唱,再也不用受婆婆和丈夫的壓制。但若是底層小民,頭上還有官府,官府頭上還有權貴,照舊要諸多周旋。
既然這樣,同樣是“管理層”的任務,那何不一步到位,做“一國之主”?
反正雇主要的是十年風光!
她做得膩了,拍拍屁股就走。
“烏陵阿虜。”她直喚他名字,“你若想娶我,便以一國後位酬我。”
景鯉倏忽擡頭,目眦盡裂。
她在說什麼?她竟然向仇人乞求後位?!
朝臣們面皮抽搐。
好一個離經叛道的世子妃,這天子還沒退位,她,她就公然索取後位了!這還有沒有王法了!
天子氣得發顫,偏偏周圍重兵把守,他無可奈何。
而旁觀的榮家二小姐露出了嘲諷之色。
姐姐也當真是饑不擇食。
三皇子乃是衆望所歸,區區反賊,不足挂齒,她竟是沖昏了頭,要一腳踏進泥潭裡!且等着三皇子穩定乾坤,她定要參上她一本,驅逐祠堂,以正榮家的家風!
不管衆人心思如何浮動,決定權還是在當事人的手裡。
“你說你要什麼?”
青年眼睛黑漆漆望着她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後位。”
般弱答得毫不遲疑。
“我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!我要母儀天下千秋萬代!我要當這片天地裡最豪橫的女人!”她說得多了,也有點不耐煩,“你給不給,不給我就打不了臉,不打臉的話,我就回鄉下種田養豬了,你們的事,你們自己攪和,别拉着我。”
事實上要不是她非酋,一頭紮進了賊窩裡,她早就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了,她才懶得摻和起這檔子事。
景鯉才知道,有些話,一說出去,就覆水難收了。
他臉色難看,幾乎是吼了出來,“為了與我争這一口氣,你是連命都不要了?”
對,般弱争的還就是那麼一口氣。
你不是說我為權勢鬼迷心竅麼,那就迷給你看看!
她的身段也沒那麼高,該放就得放。
烏陵阿虜:“……”
這個塞外漢子正在努力消化她口中的“種田養豬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