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國民衆又怎會知道,他們的優雅尊貴的統治者,其實是一支手染血腥的屠龍軍團,他們很早之前就找到了馴化、奪取、同化虛空惡魔的方法,保留哨兵的天賦,同時又擁有虛空惡魔的基因能力。
人類的野心是無法想象的。
為了超越同類的強大,他們在實驗中不惜賭上性命。
他的精神體第六世之所以是一具骨龍,那是幼年體在厮殺中被虛空惡魔吞食了所有的血肉。
疼痛磨練了他的意志,那個蒼白的、孱弱的男孩脫穎而出。
他是最出色的試驗品,亦是希維爾皇族最引以為傲的徽章,擁有黑暗哨兵與虛空惡魔的雙重天分。在他并不漫長的二十年内,他熱衷權勢,玩弄人心,始終占據優勢地位,冷眼看着他人的臣服屈從。
所以,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竟然擁有了那些僞善的人類品質,變得“無私奉獻”了呢?
甚至還做出了這種讓别人先走他來斷後的愚蠢指令?
赤面無表情看着她。
般弱的手指戳了下他的眼尾。
紅的。
看來不是幻覺。
男孩子隻要一哭起來就格外好看。
她仔細捋了捋自己的思緒,“我覺得,蟲族出現在這裡不是意外,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,這條線會有它們的活動蹤迹?”
不。
不是一早知道,而是早有圖謀。
自從那一次她在私人戰艦上坦白敏西的身份,他就做了這一手準備。神族任性貪婪,隻要是想要的事物,即便是死亡也要到手。
假如放縱敏西的情熱泛濫,她遲早會成為神族的新娘,勸服是不可能的,誰能讓神族低頭?
這個時候就需要“斬草除根”了。
正如她能靠着一張嘴說服幻族,他也可以用其他條件打動、拉攏、驅策這些異族,區别是籌碼的份量。
想必蟲後野心勃勃,也拒絕不了一個堕落神族做它的“王蟲”吧?
當然,他是不會讓這種可能性成立的。
不過昧着良心、利用起來蟲族的主腦,赤一樣毫不手軟。
傾斜天平,這便是政客的恐怖之處。
自然,他也不會小看那個清純無害的少年,除了幻族與蟲族的雙重保險,他還激怒斯藍跟裴煥,甚至賭上自己。超高等文明某一程度象征無敵,可若是……那是神族最後一個存活者呢?他調查過星際繁史,千百年來隻有一個“神之花童”的傳說,其餘神族的蹤迹不見蹤影。
要麼是隐藏在宇宙深處,要麼……全部消亡。
文明等級越高,也意味着發展到了極端,通常攜帶難以想象的災難。譬如幻族,它外表和智力有着缺陷,跟孩童般差不多。而虛空惡魔,它看似強大暴戾,卻容易聽信人類的讒言,最終成為他們希維爾幻族的俘虜,助他們登上基因天梯。
最聖潔的神,不也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而“堕落”嗎?
每一個種族都有緻命的短闆,或是外表,或是心理,或是壽命。
而在某一時刻,宇宙的饋贈是公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