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他驚呆了。
整棟房子如同蝗蟲過境,隻剩下地皮和牆壁了。
書房也被搬空了,一個椅子都不給他留下!
也不對,主人給他留下了一張紙條。
——不守男德!拜拜了您!
倪佳明兩指夾起紙條,方方正正地折好,放進口袋裡。
他環視眼下的主卧,它朝向南面,采光性極佳,窗口下邊就是一個小菜圃,那白色栅欄上一群零星白色小花正在做客,有蒜苗、辣椒、小番茄、小黃瓜、小韭菜等等,綠蔥蔥的,紅油油的,生機勃勃。
他隐隐記起自己被太陽獨寵的恐懼,渾身的汗跟溪流似的。
但趴在他背上笑的,是誰?
他想不起她的臉了。
他很焦躁。
主卧裡嵌着一面鏡子,因為是釘在牆上,那人搬家搬不走,就留了下來。
他幾乎是粗暴扯着自己的衣服,白扣崩壞,擦着窗口叮的一聲飛過。
倪佳明面無表情。
他注視着鏡面裡的自己。
靈魂有一種被割裂的荒謬。
他渾身被咬得青青紫紫的,熱情的勁兒掩都掩不住,透着肆意暴虐的美感——如果不是他主動的話,對方絕不可能給他制造這麼多的“勳章”。
出軌?
子虛烏有!
他道德底線也許低于常人,但有了女友還去拈花惹草,他自己都嫌棄自己肮髒。何況他潔癖,又不重欲,犯不着去惡心地偷吃。
“誰給我設計了這個圈套?”
雖然記憶尚未拼湊完整,倪佳明已察覺到這是一個陰謀。
他心頭似窩了一團毛刺,越撓就疼得越厲害。
他疼得蹲下身體,呼吸發緊。
此時陰謀制造者正在被全家盤問。
“真分手了?”
“怎麼分手的?”
“你看上别的小男孩兒了?閨女啊,不是我說,你牙口也太好了吧……”
聽聽,人話嗎。
般弱不由得架起她爸的老花眼鏡,嚴肅道,“現在不是我的問題,是咱家的難關要來了。你們是怎麼想的?”
說起來也很糟心,這是一個後來居上的企業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