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你回家,你,你别生氣,
行不行?”
因為不是喜歡的人,
所以他的所作所為,
隻是對方眼裡的“無理取鬧”,她不知道他的煎熬,也不在乎他的驕傲和尊嚴被踩在腳底。
就像是這次,她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,
卻為另一個男人扶靈,讓他在圈子裡受盡嘲笑。
他們是“神仙愛情”,
他隻是無足輕重的存在。
他忍耐着,拼命忍耐着,以為這條黑暗隧道的盡頭會有出口。
沒有。
活人怎麼争得過死人。
他死了,
成了她心裡的完美無缺的白月光。
而他還活着,
一身毛病地活着,
還有着孩子般的擰巴脾氣,
惹她生氣,惹她厭煩,總是害怕,會不會有一天,他一無所有,沒有價值,就會被她當成垃圾一樣處理掉?他攥緊她的指節,一米九零的高大身軀在她面前幼犬般蜷縮着,“我跟你回去。”
般弱的腳步頓了頓,“有紙巾嗎?”
“……啊?”
柏少懵了半天,才回過神來,恭敬道,“我給您找找。”
一分鐘後,紙巾準時送達。
般弱抽出一疊,擦着對方的臉龐,酒液是冰的,而觸感竟是溫熱的。
他甚至在她伸手拭擦的時候,身體微微瑟縮。
“回去了。”
般弱牽着他的手走過人群。
林星野貪婪地注視着她的後頸。
那馬尾甩得飛揚,就像是每一個升國旗的日子。
他排在男生隊伍的末尾,又隔着一排排的隊伍,不經意捕捉到她馬尾的運動軌迹。
那時的少年還不知情場險惡,他的校服松松垮垮搭着,雙手插兜,舌尖抵着一枚柑橘壓片糖,散漫地來回颠動,那一眼的風景,也如這糖片的甜度,微甜,微酸,又不起眼,他從未想過日後會跟這個人糾纏至死。
十七歲,風華正茂的少年有着充沛蓬勃的體力,悍勇不畏的野心,目光所及,盡是繁花遍野光明坦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