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隻是想要這樣的簡單生活而已。
但世界意志怎麼會在意蝼蟻的想法?
它強行剝奪了他的記憶。
它甚至更換了新的女主角,試圖與男主角的命運重連,建立起穩固的命運磁場,将不聽話的他排除在外。
那是——
他喜歡的小孩,想保護的小孩,一起暢想未來的小孩。
他的愛人。
唯獨這次,他不想讓。
他也不能讓。
NI17雙手虛虛捧起般弱的臉,蒼藍色的神性瞳孔蕩漾着水波。
“事情比較複雜,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,雖然很想把所有的交代清楚,讓你再做決定,但是——”它氣息微涼,“我的世界意志沒有完全消化,登錄權限無法徹底放開,世界隻有三分鐘的連線時長,三分鐘之後,我就會再度斷開錨點。”
“到那時候,再找到你,也許是很久以後了。”
那個“很久”,它也不知道是多少。
也許是十年。
也許是再也見不到的漫長紀年。
人類生命短暫,隻是世界的眨眼流光。
“所以,哥哥就問你一句——”
跟不跟哥哥走。
宇宙廣闊,星系縱橫,但它們已化作我的神經與毛細血管,我的呼吸裡是消亡的生命和希望的曙光。而若你認真注視,我的雙眸就是永無盡頭的銀河,你永恒入住其中,被光陰簇擁。
我能給你最盛大的、最溫暖的愛情。
“做哥哥的愛人。”
亦做世界的愛人。
NI17扶起她的手,貼在自己的耳廓邊,他的臉龐比月色還要皎潔無暇,而眼臉下的漆黑标記正浮動着金光,自他周身,星軌環繞,光點明滅。
神秘而聖潔。
般弱張了張嘴,手掌一陣刺痛。
教堂空間、空氣、甚至塵埃,一一如破裂的玻璃面,被氣壓切割,裂開一道道蜘蛛絲般大小的痕迹,林星野就是穿過這一層層的阻礙,攥住了般弱的手——那就像是子彈強行穿破一道又一道的玻璃鏡面。
“……别走。”
他憋紅了臉,氣息紊亂。
“别走。”
林星野重複道,眼神已有了哀求之色。
“他……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,來曆不明,你,你跟他走,我看不到——”他卑鄙诋毀着情敵,唇肉卻被自己咬得血肉淋漓,聲音啞澀,“别走,求你,留下來,我們要結婚了不是嗎?我,我會愛你,保護你……苗般弱,你答應我的,你不能辜負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