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自己來。”
這回倆人不再耽擱,從津海又返回了首都,驅車來到了一處寂靜公墓。薄妄買一束康乃馨,而般弱手裡抱的是馬蹄蓮,看守的大爺很平和,沖着他們笑,“來看家人的吧?這是結婚啦?恭喜呀,你媳婦兒可真漂亮。”
薄妄溫柔應聲,“您辛苦。”
般弱張了張嘴,又閉上了。
這個時候顯然不适合做一個杠精。
她綠茶也是有職業素養的!
薄妄見祖宗沒否認,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做表面功夫,他都很高興。
起碼她……願意哄着自己。
隻是這種心情到了他媽墓前被破壞得消失殆盡。
那裡有着一家三口,風度翩翩的男人,年輕貌美的嬌妻,以及一個粉雕玉砌的小男孩。
“小望!”
男人轉過頭,面露詫異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薄妄将康乃馨放下,淡淡道,“老男人都能攜嬌妻稚子到原配前哭喪,我一個原配兒子,為什麼不能來?做賊的又不是我,難道還心虛嗎?”
薄霆捂住胸口,他就知道這臭小子一張利嘴,什麼都能怼。
般弱則是十分驚奇盯着那嬌妻看,跟她果真是差不多年紀的。
關于薄家的事情,般弱是從鹿嘉和口中得知的,高中女同學追愛不成,直接當了男神他媽,這種真人真事,她想不記住也難啊。
那年輕女人也在打量般弱,語氣微妙而且酸,“小望,這是你女朋友嗎?怎麼比我還矮?”
薄妄沒改名之前,叫薄慕望。
慕望,仰慕,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極緻歡喜。
但這個女人并不知道,在她纏綿病榻去世之後,那個信誓旦旦要終身不娶緬懷她的男人,恢複風流本性,女人一個接着一個帶回家,絲絨沙發裡留下了徹夜狂歡的廉價香水味,有一次他甚至在自己的書桌裡發現了被撕爛的絲襪。
他感到震驚又惡心。
他被人罵野種的時候,他爸忙着給女人送花。
他跟人幹架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,他爸正跟新歡颠鸾倒鳳。
所以從小他就知道了,他是沒有父母的,世上亦無人可依靠。
他像遊魂一樣,縱情聲色,逢場作戲。
帶着一種報複性的發洩。
他要讓薄霆悔不當初,更後悔養出他這種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家夥。
他痛快了嗎?
痛快了。
可他也後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