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妄倒是輕笑一聲。
“你看,這都是天意。”
天意難違。
傅遠星總感覺哪裡不對,想了半天,是他——态度不對。
哪有失戀者平靜成這個樣子的啊。
平常他為妹妹發瘋,都像是從屠宰場轉了一圈回來,渾身冒着血腥氣,把男的當成他情敵,全想閹割一遍。
現在呢?
都成風幹的鹹魚了,無欲無求的。
傅遠星良心發現,“兄弟,你不用不好意思,想哭就哭,做男人不用這麼端着!”
這人渣用手擠了擠自己的眼皮,誠實地說,“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你哭不出來,你不是導演嗎,要不你先帶頭哭一哭,給我渲染下情緒?”
傅遠星說可去你的吧。
這一晚兄弟倆沒喝酒,肚子裡裝得都是檸檬水,照例是傅遠星開車,準備返回會所。
車窗飛快掠過周圍的景色,那路燈、樹影、店鋪、行人,一道又一道的影子纏綿相交,映在薄妄的眼底,光怪陸離,沉浮不定。
等紅綠燈時,傅遠星卧槽了一聲。
“那不是妹妹嗎!”
“還有煎餅小哥!!!”
在煎餅攤子前,般弱搖着馬尾,仿佛思考着要寵幸哪一款餅餅。
多熟悉的一幕啊。
這不是命運是什麼!
傅遠星吼完,覺得他兄弟有救了,“快,快,妄,咱們下車,我去搶那煎餅攤子,你抱妹妹回家!”自從那次繼承煎餅遺志之後,他越幹越上瘾,特地請了師傅來教他,要不是為了他的導演事業,傅遠星認為他已經成為煎餅界的傳奇王者了,哪裡還有這小哥的立足之地!
還敢搶他兄弟的女人?沒門!
分工合作,非常奈斯!
傅遠星正搜索周圍能停車的地點,比起他的熱火朝天,後座安靜如死水一樣。
薄妄傾過身,臉貼着擋風玻璃。可能是貼得太緊了,他的面部肌肉微微變形,有點滑稽可笑。
貪婪的,想多看她一眼。
這不屬于他的太陽。
他擡起手,冰冷而蒼白的指尖,借着一段路燈的光,一筆一劃,鄭重寫了字。
綠燈快亮了。
手機屏幕微微泛着光,23:59跳到了00:00,而節氣提醒更換到了立秋。
夏夜已終别。
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