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第2頁)

  他的手越來越沒力氣,那怪物面無表情的又擠出來了一點,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,當下把火折子往那臉上一扔,火哄一下就起來了。

  三叔喜歡的酒,是一種綠色的“燒刀子”,上海人好像叫做綠豆燒,三叔喝的是鄉下人自己釀造的,那都是基酒,度數極高,一點就就燒起來。這酒他到現在還喜歡喝,不過對于他這種年級來說,這種酒已經像慢性毒藥一樣了。

  那張怪臉一下淹沒在火焰裡,再也看不清楚,四邊的東西開始滋滋冒起白煙,皮肉都開始融化起來,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。

  棺材裡的陪葬品大部分都蓋着潮濕的腐爛絲綢,現在也給燒的吱吱響了起來,索性并沒有直接點燃。

  三叔盡量摒住呼吸。火燒了大概六七分鐘,酒精就燒完了,三叔發現這一招起了作用,下面往上頂的力量慢慢消失了,随着火勢越來越小,那臉也腐蝕殆盡,露出了裡面已經燒的焦黑的骷髅。

  三叔恐防有變,還是沒有放松腳下的力量,一隻手還是撐,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砍刀,去撥弄那隻骷髅。

  撥弄了兩下,發現并沒有什麼反應,三叔用力對了脖子砍了兩下,把頸骨砍斷,才松了一口氣,确定這玩意真挂了。

  一放松,他渾身就脫了力了,兩隻手的力氣迅速就消失了。腳一軟就坐倒在棺材裡面大口的喘氣。

  不過此事還不算完,三叔休息片刻,惦記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。心說這地方不能久待,整個墓室裡已經煙霧彌謾,本來空氣就已經不多,這下子更不夠用,要抓緊時間看看下面有什麼,要是沒什麼好貨色,咱就快點反打盜洞出去吧。

  他撿起一邊的手電,咬在嘴中,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門石闆。

  無頭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闆下面,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濕屍,衣物也已經腐爛殆盡,隻剩下很多的布條粘在身上,渾身呈現一種青銅的鏽色,最恐怖的是,身上長滿了很多類似于眼睛的皮膚褶皺。

 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,感覺鋼硬如鐵,不由慶幸,要是剛才自己頂吃不住,肯定是九死一生。

  這個時候,一個非常寒人的景象,突然讓三叔楞住了,一股極度的寒意,一下子就從他的腳底心沖上了腦門。

  他突然發現,這一具血粽子,他縮在石扳下面的右臂,竟然隻剩一截!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經不翼而飛了。

  三叔心裡“咯噔”了一聲,腦子裡頓時就亂了,馬上俯身看那斷手的斷口,隻見皮肉果然都是猶如棉絮一樣,呈現炸裂的形狀,三叔忽然渾身一軟坐倒在地。

  我本來覺得三叔的叙述過于累贅了,但是一聽到那血粽子竟然隻有一隻手,我頓時就明白三叔為什麼要講得如此詳細。

  猶如棉絮一樣,呈現炸裂形狀的傷口,那是槍械短距離掃射才會形成的,也就是說,這血粽子的手是被槍打斷的!

  這些情況,加上爺爺筆記裡的記載,和三叔的表情,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發展,頓時我也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,從我的後背蔓延上來。

 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展的,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,簡直變成神怪小說裡的情節,我實在是不太敢相信。

  三叔摸了摸身上,想再找根煙抽,但是顯然身上已經沒有了。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,發現還有半包,是在酒吧happy的時候從胖子那裡要來的雲煙,遞給了三叔。

  三叔再次點上,狠狠抽了一口,才道:“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時候才明白,我老頭子你爺爺,他那破本子上寫的東西,可能還有着什麼隐情,也突然知道了,為什麼我問他當時發生的事情,他不想提起。”

  爺爺當時對于他筆記上的東西,無論我們怎麼問,他都是一句話,說這不是小孩子能聽的故事。當時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,現在終于知道了,但是真相卻是如此的驚悚。

  三叔看了看我,道:“大侄子,你這麼機靈,相信我不說,你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。”

  我不敢點頭,因為我想到的事情實在太不可思議了。

  從爺爺的筆記上可以知道,在爺爺從盜洞之中拉出戰國帛書的斷手之前,古墓之中響起過一串匣子炮響,也就是說,在古墓中的叔伯,可能就是因為這一梭子盒子炮,給打斷了右手。

 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,竟然也沒有右手,而且傷口呈現棉絮炸裂狀,那結論就很可能隻有一個:那血粽子不是古屍,而是我叔伯屍變而成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