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老妪是什麼人?”盧燦在一旁,感覺有些奇怪,輕聲問溫阿四。
溫阿四面色有些發白,“阿燦,咱們沒惹她吧?”
眉頭一皺,盧燦問道,“她家很牛?”
原本還想讓溫阿四幫自己統計物品,現在不行了。
他在溫阿四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,溫阿四面色有些沉重,點點頭,快速走出譚家小樓。
……
盧燦帶着潘雲耕,從前院開始統計,鄭光榮的司機喬曲明拿着合同去了後院。
譚家小樓一時間安靜下來。
譚家的二層樓小院子格局類似于H形,前院兩側同樣有左右廂房,左側是大型洗浴間和衛生間,右側是兩間并列的客房。
無論是院子的格局,房間的布局,還是家庭用具,都有着很強的軍營味——格局規整、用品蠻實、注重質量不花哨。
盧燦先去客房中走了一趟,很好,和一年前自己看過的沒區别。
每個房間都是标配,一張床、一張寫字台、一張高背椅、一方挂衣櫃,兩隻單人沙發配矮幾一張。
床緊靠北牆,配有羅紗蚊帳,掀開床單,床闆呈深紫色。這是雞翅木的硬木闆床,兩頭有擋闆,俗稱高低床,做工憨而壯。盧燦估計,睡個五六百斤的大胖子估計都不會有晃動。
寫字台臨近床頭,緊靠窗台,上面放置一隻蒜頭瓶,應該是被當作花瓶。盧燦抽出枯萎的桃枝,托起瓶身,晃了晃,嚯,竟然還有半瓶水,散發着淡淡的腐臭味。
盧燦趕緊将瓶中的臭水倒幹淨,直接就扯下床單,将蒜頭瓶重新搽幹淨。
這是一件琺琅彩繪蓮紋蒜頭瓶,看看底款,“嘉陰堂制”,與案幾上的那對葫蘆瓶,應該來自同一地方。
盧燦很懷疑,當初救國團不僅僅搶了光明木材市場,估計也将天光墟附近的古董鋪子一并清掃了。要知道,解放區,光明木材市場與天光墟古董一條街,相隔不到五百米。
譚衛東家中的這些古董,都是出自被搶的古董店。
他們家為什麼一點不愛惜這些古董呢?難道沒請人鑒定過?
盧燦估計他們肯定請人鑒定過,正是有了鑒定結果,所以才這般随意。
他們的鑒定時間一定比較早,極有可能是一到香江,譚玉明便找古董鋪子的鑒定師鑒定。
要知道,在解放初期,清三代非精品瓷器都很便宜,更别說嘉慶朝瓷器了。他們一定是被鑒定師的“不值錢”和“輕蔑”給打擊了。
呵呵,這個便宜,被自己占了。
當時的嘉慶瓷器不值錢,可三十年後,情形已經有所改變——嘉慶朝官窯精品的價格,雖然趕不上清三代瓷器,但也很可觀。像手中這枚品相完好的嘉慶官窯蒜頭瓶,典當鋪收貨也要三萬到四萬錢,如果是業内人士轉手,賣個八萬錢,沒問題。
盧燦邊鑒定,同時小聲說着物件的鑒定結果,潘雲耕随在他身後,負責登記。
看完兩個客房,盧燦準備去對面的大浴室和洗手間去看看——去年他可是對洗手間的香楠木門嗔目結舌良久的。
穿過庭院時,他向山下瞥了瞥。上山的石徑上,有三個人,正在向這邊過來。
領頭的那人,認識!譚衛東的父親譚玉明,這老頭子怎麼回來了?
稍稍近一點,盧燦看清楚他身後的兩人,不由得眉頭緊蹙。
那兩人,他也見過——摩羅下街紅木軒的老闆蒲慧安,還有紅木軒的大掌櫃鐘志文。
納徳軒和紅木軒自然沒有關系,但源森居和他們有關系啊!聽名字就知道,他們也是經營木器的,兩家算是競争對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