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?你說劉大師想要看看我手中的那幅董其昌紀遊圖冊頁?”
“嗯。”電話那邊的許家輝有點不好意思,“劉老問我,要他手中的那張冊頁幹什麼?不得已,我就說了,你手中也有一張,想要湊成對。”
“于是劉老就和你提出,想要看看我手中的那張?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劉老有沒有透露出手的意思?”
“他倒是沒回絕,說看完東西再議。”
劉作籌的意思,盧燦能猜到兩分,無非是想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幅畫是真是假,如果是真的,他可能還會現場開價,收下來。
原本處理給劉作籌大師,也挺合适,但現在不成了——下午三人在一起設計了如此龐大的炒作計劃,而且還事關未來的拍賣公司,這幅畫可不是盧燦想要賣就能賣的了。
“哦,這樣啊。”盧燦想了片刻,說道,“讓劉老過目鑒定也好,我下午剛好弄了幅畫,正準備找他交換呢。”
“這麼快?!”這次輪到許家耀在電話那頭吃驚了,從三人分别到現在,也僅僅過了兩三個小時,他就搞定了?
“誰的作品?劉老會喜歡嗎?”他疑惑的問道。
說起這事,盧燦有些得意,“那當然,哥們辦事不如你們精明,但有效率啊!”
得瑟一番後,他才告訴許家耀,“八大山人的雙鷹圖,也是冊頁。呵呵,冊頁對冊頁,朱耷對董其昌,你說劉老會不會同意?”
“牛氣!”許家耀贊賞一句,“應該問題不大。董其昌字畫雖好,但人品差,不像朱耷,有氣節。劉老應該會很喜歡。”
“要不?你現在來找我?我也想看看八大山人的真迹。”許家耀在電話中提議道,“稍後我帶你去找劉老,把兩幅畫都讓他看看,如何決定,他自己選。”
“見劉老?劉老在香江?”盧燦有點詫異。
“咦?你不知道嗎?劉老退休前一直擔任四海通銀行香江大班,在香江有住宅。退休後,他常年住在香江的。”
嗨!盧燦一直以為劉老是新加坡人,肯定會住在新加坡的。沒想到……這麼方便?
四海通銀行是一家新加坡銀行,創始人是陳瑞麒,祖籍潮州,新加坡早期的革命人士和資本家。這家銀行曾經在東南亞很有影響力,在八十年代走向沒落。
将麻袋整個塞進收藏室,因拜見長輩,盧燦換了身莊重的衣服,帶着兩幅冊頁,再度匆匆出門。
許家耀的家,在中環皇庭社區,一聽名字就是中高檔住宅區。将許家耀載上車,便直奔劉老家中而去。劉老著名的“虛白齋”也就在中環,很近。
臨行之前,許家耀已經電話約好了劉老,此時,他正在家中等着盧燦兩人。
劉老的家在香江動植物公園附近,面朝公園西門的一棟獨棟三層樓房,前面有個小小的庭院。它的左右隔壁,俱是高樓大廈,這裡是香江的金融和商務中心。
雖然不是别墅,可這地段位置,價值上,連清水灣的豪華别墅也沒法比。
沒有資本,是玩不了收藏的。
劉老今年七十整,穿着月白色的對襟短褂,下身很随意的闊腿七分褲,光光的地中海,四周圍着一圈白發,帶着一副老花鏡,很慈祥也很清爽。
“劉爺爺好!家祖盧嘉錫!”盧燦見面就向他行晚輩禮。
“哦?你是老盧的孫子?哈哈,許小子說的人,竟然是古人之後!你爺爺,他還不錯吧?”他驚訝之後,語氣中多了三分欣喜。
香江的收藏圈并不大。當年盧家家境還不錯的時候,盧嘉錫也很喜歡收藏。他的書畫和瓷器鑒定,行業内很有名氣,與劉作籌有過交集。但後來盧家衰敗,盧嘉錫不得不放棄收藏,将很多藏品都轉手,用來支撐家庭。也因此,盧嘉錫與收藏圈再無交道。
兩人雖然不算深交,但當年彼此還算熟識。盧燦這聲爺爺喊出去,對稍後交易還是有幫助的。
“來來來!聽許小子說你手中有兩件好東西,也讓我見識見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