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仔細看看!”盧燦手指點點他。昆希的鑒定基本功很紮實,當然,指的是東方文物,頭腦也很靈活,辦事夠機靈,但他的問題也很突出——眼界不夠開闊,想象力不夠豐富。
“這是包金?哎呀,我還以為一體式,然來是二接頭的!”這次,他終于注意到純金持手處的不同。
不得不說,這燭台的工藝水平相當高。這金質二接頭處,像極了加長手電筒的那種二接頭,上下螺紋相扣,非常緊密,金片與銀質台柱,嵌合的非常緊密,即便是沉下心來觀看,也難以發覺端倪。
“來,我們看看裡面有什麼!”盧燦雙手握住純金持手處,向他示意。
“欸!好嘞!”
昆希把住燭台底座,兩人開始緩緩發力,扭開螺紋口。
“真有東西!是畫布!”昆希驚喜的叫道,将柱心遞給盧燦看。
他手中的底座,有些像粗口喇叭,喇叭口處,是直徑五公分的柱心圓孔,裡面被一張圈起來的畫布,塞得滿滿當當。
盧燦帶上手套,小心翼翼的從抽出這幅畫。
一入手,盧燦對這幅畫的年份有了基本判斷——這是十八世紀之前的一幅古董油畫。
他判斷的依據是畫布——這幅作品的畫布是亞麻布塗乳膠。這種畫布在十八世紀之前經常用到,在十八世紀之後,畫家更偏愛白疊布(棉布)塗油畫底料。
這一刻,盧燦想要罵娘!
這誰這麼死腦筋,竟然敢将油畫這麼卷?不知道乳膠和底料,會脫落嗎?
幸虧落在自己手中,還有辦法挽救一下,如果落在不懂得養護人的手中,這兩幅古畫,必毀無疑。
昆希很有眼力勁,抽出一幅沙發扶手的絲巾,平攤在桌子上。
盧燦将這幅畫,平放在絲巾上。他沒敢冒然攤開這幅畫——儲藏的年月太久,油畫一直保持着卷曲的狀态,一旦強力拉平,極有可能導緻畫面油料脫落和畫底乳膠破損。
“阿希,你去找找陳曉,讓再他買點乙醇,沒有乙醇的話,高度酒精也可以。再買幾斤雞蛋,我需要蛋清。另外小噴壺要一把,軟毛刷一把。對了,如果有畫框,可以帶兩個回來,沒有的話,帶畫夾回來也可以。”他吩咐道。
現在盧燦需要保證的是畫底乳膠不能破裂——酒精噴在畫布的背部,能喚醒乳膠的韌性,而薄薄的蛋清能覆蓋在顔料上,能快速形成保護膜。
昆希不懂得西方油畫的防護措施,但見其神色很着急,趕緊出門找陳曉去。
盧燦又将另一尊燭台中的畫作取出來,放在桌上。兩幅畫卷,寬幅一緻,畫布也一樣,應該是一對“孿生”作品。
他撚了撚其中一幅畫布的邊角,還好,亞麻纖維的韌性還在,這兩幅畫還有救。
兩幅都是小幅作品,但其畫布已經有些曆史,應該是十六或者十七世紀創作的。放在燭台空心柱中收藏,一定是為了躲避戰争的損毀。
利摩日的民風彪悍,無論是普法戰争還是英法戰争,亦或是後來的一戰、二戰,都有利摩日牧民戰士的身影。
盧燦懷疑,這兩幅油畫,極有可能普法戰争或者一戰時期,康丁的祖上,放置其中的。最有可能是普法戰争——普法戰争,德軍打到圖盧茲,而圖盧茲距離利摩日并不遠。
至于二戰嘛,可能性不大——如果是二戰時藏起來的,康丁父母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,也不會讓這兩幅畫封存在這裡這麼久。
最後,不知什麼原因,他的祖上,竟然将這兩幅畫遺忘,也有可能是康丁那位安置這幅畫的祖上,在随後的戰争中不幸去世。
盧燦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,這兩幅畫,究竟能不能完美的救回來。
第143章
農民兄弟
盧燦在噴壺中裝滿高濃度酒精,昆希已經将雞蛋蛋清,全部漓出來,用小毛刷攪拌均勻。搶救這兩幅油畫的工作開始。
盧燦用噴壺,将油畫的畫布背面露出部分,均勻噴上一層,用手摸摸有點點濕意,便換成另一幅,也照樣噴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