咦?盧燦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,靠近這方油畫。
這是木闆油畫——以橡木闆或者栎木闆為底托而非畫布。
這類油畫通常曆史非常悠久,自從十七世紀之後,木闆油畫因為着色不宜同時不便于保存(木闆開裂),逐漸退出藝術史舞台。
沒想到竟然在托馬斯家中,見到一幅大師級木闆油畫。
“維文閣下,能猜到這幅油畫的創作者嗎?”
托馬斯也想緩和與盧燦剛才的小沖突,他端着一杯紅酒,遞給盧燦時,問道。
這幅木闆油畫,有着濃郁的羅馬藝術風格,再加上時間因素,盧燦很快便猜到。
他呵呵一笑,對托馬斯舉杯,“沒想到帕努特先生的祖輩,竟然和比埃爾大師的關系這麼好!難怪你這麼看重老先生的那對燭台。”
沒錯,這幅未曾面世的木闆油畫,其作者和燭台的制作人,都是比埃爾·得·龍沙大師。這位法國文學史上偉大的詩人,除了文學作品外,其它的藝術作品,可沒多少能存留下來。
帕努特家族能保留下來這麼一幅精品木闆油畫,實在罕見。
托馬斯呷了一口紅酒,對盧燦豎起大拇指,恭維道,“維文先生的學識,讓人驚歎!”
“比埃爾先生,在搬來圖盧茲之後,很幸運,我家祖上,和他是鄰居。我為有這樣偉大的鄰居而自豪。”他笑着對盧燦舉杯,順便解釋一句為何看好那對燭台。
盧燦的臉色已經徹底恢複正常,不複剛才進門時的陰郁。他笑着舉杯回應,語帶調侃“說不定,比埃爾大師的制銀工藝,還是和貴祖上學習的呢。”
“Bingo,你的猜測是準确的。”
他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,非常自豪的說道,“依照我家族譜記載,比埃爾大師搬到圖盧茲時,患有相當嚴重的自閉症。是我的祖上,讓他重拾對生活的信心,他開始學習雕塑、學習制銀、學習繪畫。”
他指了指牆上的那幅木版畫,“這就是比埃爾大師支付的報酬,作為從我家先祖處學習制銀之術的報酬。”
他說這麼多為什麼?無非是希望盧燦能意識到這對燭台對帕努特家族的重要。
“OK,你的急切的心意我理解,一切如果所願。但是現在……”盧燦微笑點頭,揚揚手說道,“需要你展示誠意!”
“肯定會讓你滿意。”
托馬斯對他挑挑眉毛,放下酒杯,對他做個請的手勢,領着盧燦、昆希還有嘉妮,走進兩座獸首看護的廂房。
說是廂房,并不準确。這裡的面積足有上百平米,兩大陳列區,右牆角處還立着一個高兩米,長六米,厚度達到一米五的巨型保險櫃——像極廂式貨車的車櫃。
托馬斯正在鼓搗保險櫃,似乎與盧燦交易的貨品,正保存在那裡。
在最内側的拐角處,還有一道玄關直通二樓,想必,二樓應該同樣是展廳。
為什麼這麼猜測,因為盧燦眼睛掃過這裡的陳列品後,起了疑慮。
因為一樓大廳展示的是類型品,也就是向客戶介紹瓷廠可以生産那些瓷器的樣闆瓷。這些瓷器雖然也算得上精品,但距離珍藏級别,還有很大的距離。
更不用說和運通瓷器廠的展覽廳中那些精品中國古董瓷器相比——差遠了。
在廂房的右側,同樣另行辟出一塊範圍,這裡的展櫃陳設的是來時世界各地的名器。來自東瀛的有田燒、來自西德的梅森瓷、來自英國的道爾頓骨瓷、還有丹麥皇室哥本哈根的美術瓷,當然少不了來自内陸的諸多瓷器。
隻不過,這些瓷器,同樣不算精品。
盧燦輕笑一聲,對嘉妮開了句玩笑,“托馬斯先生的營銷方法,你需要多多學習呢。”
嘉妮長長的睫毛,挑了挑,同樣低聲回應道,“為什麼這麼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