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(第2頁)

初赴英倫

  文獻記載,圓明園四十景圖一共有四套。

  最為珍貴的那一套是絹本工筆彩繪,由内務府總管唐岱,内廷供奉畫家沈源、孫祜,南派工筆畫大師周鲲等人,前後耗時九年,才得以完成。

  右圖左詩,格調高雅,圖繪精美,景觀宏大,描繪齊全,分為上下兩冊,孤本。

  當時盡管乾隆不願意再出第二套絹本彩繪(他想做到真正的‘獨’自欣賞),但還是聽從内廷總管唐岱的建議,由沈源、孫祜兩人,完成一套墨線白描宣紙本的《四十景》。

  這套黑線白描本,沒有上色,無題詩,更像現如今二維示意的平面施工圖,其藝術價值要遠遜于絹本。

  這是第二套,這一套同樣沒能保全,兩大故宮一共也隻有九開十八頁。

  四十景圖的第三套,出現的非常偶然。

  張廷玉是清三代名臣,乾隆的股肱大臣,其子張若霭,二十歲便中二甲進士。乾隆愛其才,敕令南書房行走。張若霭喜歡繪畫,善畫山水、花鳥,他曾經見過一次《四十景圖》的彩繪絹本,深為欽佩。

  有一次在南書房,張若霭偶遇乾隆,便磕頭請求臨摹一冊。

  乾隆看在張廷玉的面子,又想試試張若霭的才華究竟怎樣,便答應将沈源、孫祜完成的墨線白描宣紙本,借給他臨摹三天。但乾隆提了一個要求——必須在三天後,歸還兩本。

  這也就意味着張若霭必須在三天内重新臨摹一本。

  三天後,張若霭還真的交了兩本給内廷。

  這就是《四十景圖》的第三套,張若霭的墨線白描宣紙臨摹本。

  至于第四套,就有些搞笑了。

  圓明園被燒,四十景圖被搶都已經過去二十七年,也就是光緒十三年時,十六歲的光緒帝,踏足這片被烈火焚過的圓明園故土,遙想當年這裡的輝煌盛景,感慨國事衰微,一時顯得英姿勃發。

  當時随行的内廷總管崔齡(非内廷太監總管,包括唐岱,都不是太監,可别弄錯),揣摩聖意,便勒令内廷人員,去收集殘留的《四十景圖》。

  怎麼辦呢?

  拼!這是他較勁腦汁想出來的辦法。

  當時還存留着部分圓明園修建過程中的樣稿畫,被他找出來,再結合前面兩個版本,硬生生拼出一副《四十景圖》。

  可是,問題又來了——工程搞和墨線白描本,風格根本就不統一。

  最後還是内廷一位小太監,告訴崔齡,可以用石刻本,來遮掩風格不同——石刻本線條硬朗,風格統一(類似印刷體)。

  還真的被崔齡活生生拼湊出來光緒版的《四十景圖》,現分藏于兩故宮。

  晚上宴會後,盧燦幾人回到房間,他将昆希送來的三幅《四十景圖》冊頁打開,摩挲着三幅冊頁,順便給田樂群幾人普及一點當年民族的苦難。

  這三幅冊頁,是沈源、孫祜的墨線白描本,畫幅為邊長六十五公分的正方形。其冊頁所繪制的内容,分别是《西峰秀色》《平湖秋月》《曲院風荷》。

  “燦哥,你說這個老皇帝,一個人要這麼多房子幹嘛?他一天換一間,怕是也住不完吧。”溫碧玉趴在《曲院荷風》冊頁上面,小手指點點,數着畫面中的房間。

  盧燦翻了翻白眼,貌似我在給你們普及愛國主義教育呢,怎麼扯到皇帝的住房上面了?

  還沒等他開口,田樂群也笑道,“依我看,就憑這些空房子,這皇帝就合該下台。這也太奢侈了吧。”

  她的話,引來孫瑞欣與溫碧玉的不停點頭贊同。

  貌似沒有共同語言呢?盧燦咧咧嘴,将溫碧玉拽開,把攤在桌上的這三幅冊頁,小心的卷起來,等帶回香江,再處理一番——這三幅冊頁,都有幾處的黴斑痕。

  幾十年的隔絕,讓田樂群、孫瑞欣溫碧玉這一幫年輕的香江人,對内陸已經沒有多少認同感,如果不是因為膚色和血緣,估計民族認同感都要消散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