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咖啡吧,還真有些渴了。”年輕人似乎上當,真的順着他的話答道。
等夥計上了咖啡,年輕人美美的喝了口後,王春成準備直截了當,用這幅赝品換取他手中的翡翠球。他開口說道,“怎麼樣?這幅十壽圖很适合做壽禮,您看……我是不是安排人給您包上?”
“等一下!”
那年輕人直接伸手按住王春成準備将字幅卷起來的動作,将十壽圖攤開,邊欣賞邊搖頭,“有點老氣,他們幾個上壽,估計都是這玩意。你就不能有點新鮮的嗎?”
說完,他将彩球放在咖啡杯旁邊,看着王春成的眼睛,“王店東,我還是想看看剛才那個人提到的什麼什麼草圖。”
那個圓球,沒放穩,骨碌骨碌直接朝王春成那邊滾過來。
王春成連忙伸手按住,撿起來,借機端詳一番,天然翡翠五彩,白眼睛,紋線清晰,果真是做天珠的好材料,放在身邊佩戴一段時間,就是上品天珠,如果能請到大師開光,那就是絕品天珠。
“這枚……彩球,您從哪得來的?”
一時間王春成想不到如何稱呼,隻得用彩球來替代。
“前面納徳軒珠寶店的,我看挺好玩的,就買回去送給侄子。”那年輕人語氣漫不經心。
“我家也有個大孫子,這球挺好看的。”王春成琢磨着話語,他指了指桌上的那幅十壽圖,“要不這樣……您不是要買壽禮嗎?我用這幅十壽圖,還你的這枚彩球,怎樣?”
年輕人連忙搖頭,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彩球,“這是我送給孩子的禮物,不能混為一談。”
天珠料上手,王春成如何舍得放手?他手掌一翻,又再度提議,“我看少爺滿腹經綸,不如換個條件,我店面中所有字畫,随你挑揀一幅做壽禮,怎樣?”
他這店中,字畫八成是赝品,僅有幾幅價值高的,還被挂在不顯眼的位置,王春成可不相信,這位小年輕,能找到真品。
盧燦嘴角微翹,你這是自己撞上來的哦,可不怪我心狠。
店中字畫,赝品雖多,但還是有幾幅不錯的,譬如牆角邊就有一幅陳淳的《水仙圖》。
陳淳,号白陽山人,其水墨山水,能與徐渭徐文長并肩,并稱“青藤白陽”。這幅水仙圖為橫幅,水墨淋漓,頗得氤氲之氣,筆法揮灑,富有疏朗輕健之姿。
這幅畫,算是店中展出的精品之作。
“那好吧……”盧燦似乎答應的很勉強,但随後一指,卻讓王春成臉色灰白!
玩收藏,莫貪心,貪心必被坑!
當然,今天盧燦三人設的這一局,算不上巨坑,畢竟對方喜歡那枚天珠料,但王春成小虧一筆是肯定的。這幅白陽水仙圖,怎麼着也值二十萬錢,而那枚天珠料,抛卻信徒追捧,能賣出三五萬錢就不錯了。
那東西可是放在納徳軒兩年沒賣動?
盡管沒有見到孫隆的那幅《花鳥草蟲圖》,有些遺憾。
但一枚在盧燦看來無用的彩球(他對藏傳佛教無甚感覺),能置換來陳白陽的《水仙圖》,還附帶着對方送出一家拍品——張弼的《渡江》字幅。
“揚子江頭幾問津,風波依舊客愁新。”
“西飛白日忙于我,南去青山冷笑人。”
“孤枕不勝鄉國夢,敝裘猶帶帝京塵。”
“交遊落落俱星散,吟對沙鷗一怆神。”
這應該是張弼的“醉書”,如驟雨旋風,應手萬變,并可見懷素遺意。
好東西!
一出院門,溫阿四和馬輝義愁眉不展,因為盧燦盯上這幅字而且開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