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燦指指這些殘損的家具,“這些東西可都是冼家當年留下的,看您的手藝了。”
“咦?東西還真不錯!”他的手摸向那張奇彭代爾的軟椅。
嚯!這家夥,眼光真是毒辣!一眼就瞄準了值錢貨色!
以鄭光榮的學曆,肯定不知道奇彭代爾,但是,他同樣有大師的眼光,對好家具有清晰的辨别和最直接的認知。
“這張椅子做工好!”
他一上手,就摸來摸去,還将椅子放倒,從下面察看榫卯結構,以及内部構造。
老田夫婦家在田心圍,算是田嬸娘家人,和鄭胖子很熟,嘻嘻笑道,“好在哪兒?”
“好在哪兒?你這是考我呢?”鄭胖子單腿跪在地上看椅子,聽這話,擡頭,“一位好木匠,基本功紮實不紮實,看榫卯,手藝好不好,那就要看曲木。”
他拍拍椅子的曲線腿,自己撐着膝蓋,爬起來,将椅子扶正,又拍拍椅背和扶手,“這曲木功夫相當了得,弧線劃得很好,純手工,能做成這樣,已經算是絕技了。”
“榫卯結構設計的隐蔽,而且合理,嚴絲合縫,外面一點看不出來,大師作派。這把椅子的木材,有兩三百年了,能用這麼長時間,榫卯竟然還沒有活動……”
他又指了指旁邊的镂刻雕花古羅馬大床,“你别看那好像工藝很複雜,其實都是花活,隻要看大靠背的曲線,就知道不如這把椅子。”
“做這把椅子的人,是個木匠高手!”
内行看門道,這就是鄭光榮的鑒定,和盧燦的鑒定,截然不同,但更精彩!
“能修吧?”盧燦更關心這個問題。
鄭光榮摸摸下巴,“我自己出手,差不多。那些小徒弟,還不行。”
能修就行!盧燦一拍手掌,“那就麻煩鄭叔,兩椅兩凳一茶幾,您費費心,修好後我要擺在虎園的。其它的,我看過,都還有些價值,您拉走處理吧。”
鄭光榮摸着那張茶幾中心的碳化癍,眉頭直皺,這玩意不好修。許久,他才開口,“這茶幾,我隻能将上面一層刨掉,另外再走一層木漆。”
也隻能如此了!
“這幾件家具,修,沒問題,不過……修好放我店中一個月。我要讓那幾個臭小子,好好學學!省得整天以為能做點沙發,直木椅子就當自己是大師傅了。”
這不算什麼,虎園開業還需要一年多時間。
房子不夠啊,建房子呢。這幾個月,剛建好庫房,虎豹别墅還需要改建,而且那裡隻能設置九個展廳,還有幾個展廳,需要新建。
盧燦有些龇牙,虎園,現在越來越像吞金獸,自己賺來的錢,基本都貼補進去。展品是大頭,基建的數目也不小,安保和人員開支,更是長久的費用。
博物館還真不是那麼好開的。
從東半山别墅出來,盧燦帶着那幅油畫,還有五幅洗得分的大作,拐道上了大坑虎園。
剛走進門樓,就看見戴敬賢夾着一本資料,腳步匆匆。
戴敬賢來這裡一個多月,現在的正式職位是館長助理兼培訓中心經理。
他和李林燦最近很忙,忙着培訓。
福伯招聘一批二十來歲的年輕人,他倆忙着給這些人做展品維護、保養的基礎培訓。
這些人未來将是博物館的主要工作人員。
什麼公司需要提前一年半做員工培訓?隻有博物館呐!
“戴哥!這裡有幅好東西!”盧燦夾着那幅畫,對他招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