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有些忐忑啊,畢竟他知道資本的威力,這不,給周家親自來電話了。
“老六啊,這小子你們要提防點。”馮德生說話很直,在簡單詢問盧燦來訪的事情後,他直接将自己的感官說出來。
周瑾莫名其妙,那不是張博駒的晚輩嗎?馮德生和張博駒的關系不是不錯嗎?有馮德生這樣說晚輩的壞話的嗎?
馮德生很快給出解釋,“我猜的沒錯的話,這小子怕是奔着你家的藏書還有字畫來的。他前幾天,可是将老張頭家的東西,一掃而空呢。”
周家和張淑成家交情不錯,張家藏品他也有耳聞,這就賣了?
“你……确定是他買走的?”
“怎麼不确定?我就在現場。這小子口無遮攔,仗着有點錢,還譏諷我們津門文物保護不力。把我氣得!不是看着春遊的面子,大耳刮子早就上去了!”
馮德生的話語就是這麼彪悍。
周瑾撫撫額頭,有些難以置信,他對盧燦的印象還不錯,會說這種話?
“老馮,我家老爺在的那些書,是準備傳家的。你就放心吧。”周瑾說話很周密,借對盧燦行目的的表态,捎帶着封了電話那頭馮德生的嘴。
放下電話後,周瑾撇撇嘴,繼而笑着搖搖頭。周家老爺子身體不好,今年确實說過,這些藏品生不帶來死不帶走,準備捐出去。
盯上他的藏書,不隻一兩家。南大、津大、津博、首圖、津圖、上博都探聽過,現如今又冒出個香江年輕人?
周瑾做事沉穩,為照顧老父,他辭去燕大教授職務,回到津大教授曆史。
馮德生一番話不會對他有多大影響,但他還是有些好奇,這個自己眼中頗為溫潤的年輕人,怎麼就将老馮氣成那樣?
想了想後,他還是給京城張博駒撥了個電話。
周張兩家世交,雖然因為某些原因,最近幾十年不怎麼往來,但電話還是經常通的。
兩人在電話中聊了十分鐘,周瑾才撂下電話,對盧燦的來曆,算是有個大概了解。
上二樓,見門廳旁邊的醫護點頭,這才敲門而入。
周老瘦弱的斜卧臨窗的沙發上,長髯,圓框眼鏡。
沙發前方茶幾上有一支架,上邊擺放着一本線裝書,書頁用夾子夾住。這個架子是特别設計的,可以不用費力的舉着書。
老爺子一輩子好讀書,即便卧病在床,每天都要堅持看兩個小時的書籍。但他的手臂肌無力,有了這個架子後,就可以躺着讀書。
見兒子進門,老先生擡頭努嘴,示意他幫自己翻頁。
周瑾忙過去幫他翻了一頁,重新用夾子夾好,老爺子又看了一頁見兒子還沒離開,疑狐疑的問道,“有事?”
周瑾連忙走近一些,老人聽力下降的厲害。“張叔的那晚輩,是來探口風的,應該是看上咱家的藏書了。”
“就那……孩子?”
“那孩子不簡單呢。”周瑾笑笑道,“我聽張叔的意思,那孩子在鑒定方面非常有天賦,底子紮實。家中頗有财貨,也支持他,在香江花了幾千萬正在籌建博物館。這次北上,就是為了籌集藏品來的,聽說京師那邊幾家涉外商店的精品古玩,被他一掃而空。東西都堆在張叔家呢。”
“哦?”周淑濤眼睛眨眨,不知什麼意思。
“他還把張淑成老爺子家中的藏品,掃空了,惹得馮德生火冒三丈。剛才給我打電話說,要不是看在張叔的份上,恨不得給他一大耳刮子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老爺子似乎想象出馮德生生氣的黑臉模樣,自顧自的笑出聲來。
“老張怎麼評價那孩子的?你細說一遍……”對老友張博駒,周淑濤比别人更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