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(第6頁)

  嘿嘿,現在竟然流落到這裡!還落到自己手中!

  不知道蔣複聰老爺子得知這一消息後,會不會暴跳如雷?

  其實這事,還真不怪王家子女,誰讓台北故宮在收購畫作時出手大方,偏偏對捐贈的畫作,回報非常低廉!

  王家子女也有心将這幅畫捐贈給台北故宮,可按照故宮處理捐贈的規則——捐贈藏品最高獎勵一百萬新台币,王家隻能拿到區區一百萬新台币,折合錢二十五萬不到,折合新币五萬、美元則隻有四萬美元!

  王家并非大富大貴之家,心理自然不舒服。

  更何況,王家急等着用錢——新竹科技園在去年元旦開業,徐立波是半導體研究專家,他在新竹投資了一家半導體研制工廠,正在籌備中,需要大量資金注入。

  所以,在找到馬銀貸款兩億新台币時,抵押貨品不足,便拿出這幅畫。呵呵,被邱千健以兩百萬新币買下。

  台北故宮隻出五萬新币,邱千健能出兩百萬新币,王家自然會選擇後者。

  這就是這幅畫的來曆!

  順便說一句,真實的曆史上,這幅《黃州寒食帖》1987年才由台北故宮博物院以四百萬新台币,從王家子女手中購買到展覽權和保管權!至于藏品所有權,依舊為王家後人。

  盧燦心癢難耐啊,盡管這幅作品他看過很多次——今年八月中秋,台北故宮和虎園博物館做“中秋高古畫作聯展”時,這幅藏品作為鎮展之作,他觀摩過好幾次。可是,作為擁有者,心情自然不同。

  盧燦很快從兜中掏出手套、放大鏡,虛扒在案幾上,細細品鑒這幅經典之作,全然沒在意旁邊的邱千健和柯嘉遜。

  “他就那樣,你别介意,我們喝茶!”

  邱千健的話語透着一股子熟稔,柯嘉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,疑惑頓生,這盧家,成了邱家新的夥伴?邱家想将盧家引入新加坡華人資本圈?

  不過,這些隻是心底疑問,柯嘉遜擺擺手,眯眯眼笑道,“阿生,貌似我才是這裡的主人吧?你做東招待我?”

  “啊?對不起啊!你做東你做東!我客随主便,有什麼特色茶點,你自己點。”邱千健合什告罪一聲,笑聲很爽朗。

  盧燦此時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到眼前這幅字軸上。

  有很多收藏家評價過這幅藏品,着眼點大都放在蘇轼的詩書上,其實,它的珍貴,絕不是僅僅兩首蘇轼《寒食詩》那麼簡單。

  欣賞《黃州寒食帖》,應該從幾個部分來品鑒。

  最主要的自然是蘇轼的《寒食詩》。

  《寒食詩》,蘇轼撰詩并書,墨迹素箋本,橫342厘米,縱189厘米,行書十七行,129字。在偌大的長幅卷軸中,它僅僅占有五分之一的分量——要知道,這幅《黃州寒食帖》,裝裱後,縱342厘米,橫接近兩米。

  這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積,容納了整幅藏品一半多的精彩!

  盧燦直接掠過《寒食詩》前面乾隆皇帝所做的“引文”,落在正文上。

  “自我來黃州,已過三寒食,年年欲惜春,春去不容惜……也拟哭途窮,死灰吹不起。”

  落款為“右黃州寒食二首”。

  詩寫得蒼涼惆怅,書法也正是在這種心情和境況下,有感而出。通篇起伏跌宕,迅疾而穩健,痛快淋漓,一氣呵成。

  蘇轼将詩句心境情感的變化,寓于點畫線條的變化中,或正鋒,或側鋒,轉換多變,順手斷聯,渾然天成。其結字亦奇,或大或小,或疏或密,有輕有重,有寬有窄,參差錯落,恣肆奇崛,變化萬千。

  真正不愧是“三大行書”之一。

  這幅藏品珍貴的第二個地方,就是一共十一處的題跋。

  分别是黃庭堅的大行書題跋,董其昌的小行書題跋,南宋張季長的楷書題跋。

  如此精品自然少不了十全老人乾隆大帝的手迹,他不僅在後面題跋“東坡書豪宕秀逸,為顔、楊後一人。此卷乃谪黃州日所書,後有山谷跋,傾倒至極,所謂無意于佳乃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