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直到離開,饒真頤也沒提起過《祈思錄》的事,盧燦自然有些可惜,可他也知道,那套書籍對饒家的重要性,舍不得出手也很正常。不過,有饒老昨天的話墊底,虎園博物館去天嘯樓借閱這套書籍,應該問題不大吧?
“什麼?那套書饒猴子沒舍得出手?”李林燦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盧燦,判斷是否被這家夥私藏了。福伯捏着剛抽完血的手指,也覺得不可思議——文博界的老人非常重喏。
盧燦苦笑一聲,攤攤手,“李老,您聽我說完成不?”
“哼!他要是不給……我看他饒猴子以後在香江文博界怎麼混?”
“我當時……改彩頭了。饒老已經答應,擔任虎園文化研究中心的特聘顧問,我覺得這要比那一套書,更符合虎園現在的需求。”
聽完盧燦的話,福伯點點頭,擔心李林燦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——以後他和饒真頤可就是同事了,搶先說道,“阿燦這事辦的不錯,老饒的國學研究,和你老李可以互補的。”
“哼哼……”李林燦雖然沒再說話,可鼻音依舊透露了些許不屑。
“咦?這麼熱鬧?這醫療車來這裡幹嘛?”
盧燦正陪着福伯和李林燦聊着即将開放的新館——錢币二館的籌備事宜,旁邊泊過來一輛平治,車窗打開的,說話的正是三人剛剛聊到的饒真頤。
“饒祖,您怎麼來了?”盧燦一怔,旋即問道。
“我爺爺來上班,報道的……阿燦哥哥,還有我呢!”車窗邊,一張略顯稚嫩的少女臉龐露出,正是饒宜蘿,而開車的,則是饒永。
盧燦連忙将車門拉開,和饒家三人點頭緻意,摻扶饒真頤一把,将他扶下車,順便解釋道,“園子裡的老人家都是寶,健康很重要。這不,我請明德醫院的醫生,給幾位做個體檢。大家都很忙,這不……我約了一輛體檢車,方便點。”
“你小子還算有心。”
饒真頤拍拍盧燦的肩膀,繼而與福伯握握手,“老福,以後我也來這邊混口飯吃,可别嫌棄我水平淺哦。”
“哪裡哪裡!就怕虎博的池子太小呢!”沒想到饒真頤坐而行起,這麼快就來上班,福伯喜出望外,抓着他的手,使勁晃了幾下。
“哼!”李林燦的臉色不太好看,福伯不得不踢他一腳,提醒趕緊和饒真頤握手。
兩人的剛剛搭上手,李林燦倏然抽回手掌,轉身而去,把盧燦、饒真頤還有福伯幾人吓一跳。
“咦?這就是《祈思錄》?好!好!就知道你老饒不是那種行不及言之人。哈哈!我先過過手,老饒,稍後再聊。”
饒永從車上下來,手中抱着一封木函,被李林燦瞅見了。
福伯苦笑着搖搖頭,“固庵(饒真頤的字),别介意,老李就這種性格,日後相處久了你就明白。”
“哈哈,當初故宮的霹靂火,我怎麼不了解?隻是……我很好奇,你是怎麼和這老家夥相處的?”饒真頤打了個哈哈,指着李林燦的身影調笑道,“聽說這家夥在故宮,連蔣複聰的面子都不給的。”
相比緬北的當鋪老闆福伯,饒真頤對李林燦知道的更多一些——中大和台北故宮早些年學術合作時接觸過,另外,兩人都還是中央研究院的研究員。
“福爺爺好!”饒宜蘿從爺爺身邊站出來,脆生生的和福老招呼。
上次饒真頤來虎園,讨論遂公盨時,這丫頭來過,這麼聰明伶俐的小丫頭少見,故此福伯還記得她,伸手在她腦袋上摸摸,頗為憐愛,“阿蘿來了?”
盧燦連忙将阿蘿想要拜師張博駒的事情和福伯說了一遍。
哪想到饒真頤行事如此急切?這件事,盧燦還沒來得及跟三老說呢。
“你感覺她的資質怎樣?”福伯眼睛眨了眨,落在饒宜蘿身上,口中輕問盧燦。
“上上!”盧燦脫口而出。
昨天宴會結束,盧燦倒是狠狠考校了這位“未來的小師妹”,結果讓他很吃驚——小丫頭的基礎很紮實,天賦極高。
“上上?”福伯一愣。
在他們三人眼中,香江能被稱謂上上資質的,僅有盧燦一人,可這家夥的心思太大!近些年更有“不務正業”的趨勢,他們三人屢次想要勸說盧燦收心,專研文博,可是他們自己也明白,相比文博這塊,這小子的賺錢能力,比上上更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