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封包,盧燦直接能看到最上面一幅,很厚的底子,灰暗的畫面,似乎在顔料中混合了其他雜質,質感很粗砺,表現的應該是荒蕪的田野。
說實話,盧燦對他祖父的畫作,看不懂,可這幅畫作右下角的簽名,太有名!
讓·杜布非(Jean
Dubuffet),法國畫家、雕刻家和版畫家。
他是二戰後巴黎派主要畫家之一。
能在當代還能創造世界性影響力的畫派,其影響力能弱?他就是法國原生藝術的創始人,其畫作特點有些怪。
他用沙子、泥土、固定劑和其他一些要素,構成一個厚厚的裡面參雜着顔料的底子,然後在這個底子上創作。
整個畫面是亂塗的,斑斑駁駁的,充滿史前洞窟壁畫的野性意味和西方城市街道塗抹畫。從底子裡或模糊狀物中浮現出來的是畸形人物,在他們身上把瘋狂的特點和史前藝術的豐富形象的力量結合起來。
在藝術界,他的這種創作方法,被尊稱為“最接近自然的真實美術”“最原生的美術創作”“最原始的美術效果”。
這種畫作,不符合盧燦的審美,但不代表它沒有價值——虎園是一家博物館,需要展示的是全面藝術,而不是自己喜歡的藝術。
如果對方願意出手,盧燦還是很樂意購買一幅。
“你……也是一位畫家?”盧燦一口說出祖父的名字,塞萊斯還是有些吃驚的。
盧燦攤開手掌,将手指示意給他看,自己不是——畫家的指甲和手指紋線中總會有洗不幹淨的顔料,他的雙手白皙,自然不是。
“我……在香江開了一家畫廊,專門售賣油畫、水彩。”
這一回答并沒有騙人——香江藝術基金總部就有一家大型畫廊,對外出售的那種。
盧燦的求購請求,随之而來,說得冠冕堂皇。
他揚揚手,“香江或者說東方藝術界,對原生藝術的接觸,還很淺。塞萊斯先生,不知道您是否願意,讓您祖父的藝術光輝,也灑向香江?我會在畫廊中心,為它或者它們,定做一個位置,作為我畫廊的非賣品。”
對付這種學校的學生,盧燦還是有一套的。他抛出的是為祖父揚名而且是陌生地域……現在就看塞萊斯的選擇了。
果然,塞萊斯猶豫起來,手掌不自覺的搓動。
許久,他擡頭說道,“這……這件事我需要……”
盧燦擺擺手,打斷他的話語,笑着說道,“也許……你需要和祖父說一句?不過,我認為他一定不會責怪你的做法。能将一種藝術或者表現形式,擴張更遠更廣,你認為是對家庭的一種背叛嗎?”
此時萬不能讓他以和家中商量的借口拖延——這種形勢下,不能速戰速決就是失敗。
盧燦揚揚手,繼續說道,“我來自香江,過兩天就會離開,下次來巴黎不知什麼時候。而且我認為,您家中存有杜布非大師的作品,應該可以辦一次畫展了,難道還缺少這一幅嗎?”
這一刻,他唐僧附體。
……
兩萬法郎拿下一幅中版大小畫作《黃牛》,這幅畫是杜布非很少見的動物畫,黃色的沙粒混合,畢竟還有着牛的輪廓與神态,盧燦還能接受點。
之所以能兩萬拿下,因為杜布非還沒死!
呵呵,這句話有些違心,可是事實——他的畫作在1990年進行專場拍賣,一共二十四幅,籌得四千三百萬法郎,算上交易稅,平均每幅畫的價位在二百萬法郎。
這應該算是虎博第一件當代藝術藏品吧!
“盧少,擱這裡!”
盧燦回頭看看,買畫的片刻,丁一忠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手推車,這個不會法語的家夥,不知怎麼與人交流的?不過,貌似主意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