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光榮突然禁止他送碗碟,這讓他心中起了疑慮。前些天去荷裡活道打聽紅木價格,他自然也看到了很多古瓷店。想起家中的瓷器用了很多年,莫不是這些碗碟也是值錢貨?
他記起案幾上面的一對葫蘆瓶,那造型很有曆史,便想着試探一下。他說道,“别的瓷器可以,但案幾上的那對葫蘆瓶,是我父親喜歡的東西,我必須帶走。”
他的眼睛緊緊盯着鄭光榮,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。
對方起疑心了!
盧燦咬咬嘴唇,那對葫蘆瓶是嘉慶朝内務府特制的祭祀用品,堪稱嘉慶朝瓷器代表作,被他拿走确實有些可惜,但如果阻止,因此中斷此次談判,那更得不償失。
他右手叉腰,向鄭光榮比劃了OK的手勢。
鄭光榮有底了,他笑着對譚衛東說道,“譚老弟,原本這是不可以的。不過我看重的是你房子中的木料,别帶走木料就行。那對葫蘆瓶嘛……既然是老爺子的心愛之物,你帶走就帶走吧。”
譚衛東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,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?點頭謝道,“那就多謝了。”
“既然這些碗碟都送給你,那這價格……我肯定是一分錢不能降了!”
“行!就當交朋友了!就四十二萬港元。”鄭胖子不想再出意外,很豪爽答應下來。他向譚衛東伸出手,笑嘻嘻的說道,“能交上一位住在淺水灣的朋友,是我的榮幸。”
見雙方談定,盧燦也放下心來,上前一步,“鄭叔,我和阿四先統計一下物件,好安排貨車?”
轉讓房屋,統計物品這是很正常的,盧燦想藉此機會,好好看看,這屋内到底有多少值錢貨。
鄭光榮看了譚衛東一眼,見他沒說話,便對盧燦點點頭,“嗯,你去和阿四統計一下物品,順便讓小喬把合同送進來,我和譚老闆把轉讓合同簽了。”
盧燦再次回到客廳,客廳中坐着一位五十來歲的胖胖的婦女,旁邊還跟這位十歲左右的女孩子,手中提着一個大型帆布袋。
這應該就是譚衛東的親戚。看着這帆布袋,盧燦暗自慶幸,幸虧自己早來,否則這一帆布袋,不知道要裝走多少瓷器!
得把她先弄走,否則稍後給順走兩件瓷器,自己就後悔去吧。
“阿姨?這屋子我鄭叔已經全部買下,他準備把這當成度假屋。譚叔答應您的盤子盞子,恐怕沒了。”盧燦路過她身邊時,笑着說道。
“什麼?沒了?不可能!”那胖女人猶如彈簧般站起來,雙目直勾勾盯着盧燦,似乎是他将自己的東西弄沒的。
“您可以問問譚叔。”盧燦就是想讓她趕緊走,免得自己稍後清點物品時,她從中搗亂。
她要是弄了幾個碗碟,讓譚衛東開口讨要,盧燦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。
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和盧燦争吵沒啥意思,她怒氣沖沖趕到後院。
很快,後院便傳來她的問诘聲。
很快,餐廳那邊再度傳出蹬蹬蹬的腳步聲,還有那位婦人嘴中零碎的謾罵聲。盧燦連忙閃身一旁,到門口,招手将溫阿四弄過來,裝作談事情。
“二姨奶,二姨奶,這事是我考慮不周,您老别生氣。今晚我請大家喝酒,您老和姨父坐頭席!算我賠罪,行不行?”
那女人來到客廳,順手拉過站在這裡等她的小女孩的手,另一隻手向後劃拉,将譚衛東挽留的手臂劃拉開,“六丫頭,我們走!”
氣勢洶洶的走了!
譚衛東跟在後面,見老婦人絲毫不給自己面子,他的臉色也快速冷了下來,看着她的背影,冷哼一聲,回到後院繼續和鄭光榮商議合同。
嗯?難道譚衛東這位二姨媽家,在調景嶺很有勢力?譚家忌諱她家?
“這個老妪是什麼人?”盧燦在一旁,感覺有些奇怪,輕聲問溫阿四。
溫阿四面色有些發白,“阿燦,咱們沒惹她吧?”
眉頭一皺,盧燦問道,“她家很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