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話的意思是——
仁和魏叔的兒子禹新,為我購買了菱花壺一把,底部有銘文若幹,最後的署名是“子澈為密先兄制”。又有金雲莊(清代收藏大家)收藏的一把老壺,他将壺的款式臨摹成畫,寄給我。那把壺底部有銘文“崇祯十六年沈子澈制”。這兩把壺,極其高雅古樸,那是因為沈子澈是明代一名制壺高手啊。
要知道,海甯新倉吳骞是清代有名的收藏大家,家中藏書室名為拜經樓,各類藏品極其豐富,僅各類書籍就達到五萬冊。
他能如此追捧沈子澈,足見沈的制壺手藝。
聽說是沈子澈的茶具,盧燦騰的一下來了精神,眯着眼睛往茶幾方向瞧。被翻開的盒蓋擋住一半,盧燦隻能看見茶罐和半邊壺身。
他心癢如貓撓,急的直搓手指,恨不得立即趴上去看個仔細。
還好,沒讓他等多久,賈文東開始上手。盧燦裝作好奇的模樣,站起身來,往前走了兩步,卻不敢靠近賈文東。
鑒定物品時,出現意外情況的事例很多,其中就有鑒定師被驚擾後失手的。
他的這兩步,卻讓自己走進羅桂祥的視線。羅老對他招招手,示意過去,盧燦注意力在賈文東手中的那把壺上,根本沒注意到。
林嘉義連忙推了他一把,又對羅桂祥點頭緻歉。
“羅老好!”盧燦連忙上前給羅桂祥行禮。
“你爺爺身體還好吧?”羅桂祥的笑容很溫煦,聲音也很輕。
難道爺爺認識羅桂祥?盧燦還真沒聽說過。他身後的林嘉義看了眼羅查理,羅查理微不可察的搖搖頭,示意自己也不清楚。
“多謝您的關心,他的身體還不錯,今天一大早就去珠寶店總部上班呢。”盧燦回答道。
“他的身體還好,我的身體是差啰……”羅桂祥右手在稀疏的腦門上摸了一圈,長長的眉毛随之抖動,語氣非常感慨。
盧燦已經确定,爺爺和羅桂祥認識,而且交情還不錯。隻不過,盧燦不清楚,為什麼爺爺和他從不來往。
不論老一輩的恩怨,羅桂祥這人,還是值得尊敬的。盧燦聽完他的感概,連忙接上一句,“老骥伏枥志在千裡,羅老您春秋正盛,可不能稱老啊!”
“咦?盧嘉錫竟然還有你這麼個會來事的孫子?看來天意讓盧家興旺,那是為你鋪路。”盧燦這句話,真正讓羅桂祥吃驚,他再度上下打量盧燦一番,感慨一句。
這話可不好接,盧燦微笑着沒有答話。
此時羅桂祥扭頭對另一邊的唐裝老者笑着說道,“讓你見笑,這小家夥是我一位老友的孫子,多年未見,沒想到長這麼大了!”
那老者也是伶俐之人,笑呵呵的奉承一句,“羅家鳳子麒孫,相交之人也是龍鳳之姿,這位小哥一看面相,就知不凡。”
裴姓老者這是猜錯了兩家關系,還以為真的交往有多深厚呢。羅桂祥呵呵笑了兩聲,他并沒有給盧燦介紹這位裴姓老者,看來兩人的關系也不算很熟。
“你爺爺精于古玩,你也懂壺?”羅桂祥問了一句,見盧燦微笑不語,便揮揮手,“去看看,多向賈老師請教,他是這方面的鑒定大家。”
诶!盧燦點點頭。
羅桂祥或者是忘記,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,兩年多前他收來的衛景瑗自作用壺,還是來自盧燦手中。
得羅桂祥的許可,盧燦再度站在賈文東的身邊。
這是一把菱花棱邊紫沙棗紅壺。
壺身為棗紅色,通體作菱花式,蓋身渾然一體,分六瓣組成,上下對稱。棱線凹凸分明,有棱有廓,權衡比例,秀麗可愛。
這種壺的式樣,是由線雲壺變化而來,橋鈕與菱花瓣相融,嘴作棱花式,胥出自然,手柄彎曲恰體,端握方便。
壺腹中央束一方腰帶,整個菱線自壺頂至壺底相交成一點,分毫不差。
壺蓋六面可置換,十分嚴密,技藝精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