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騎着車子,沿着昨天的路徑,再度經過思源齋。盧燦向裡面看了眼,也不知道楚臣要是得知那兩扇推拉門,被賣出三十萬美元,他心底該怎麼想?
不過,既然是老古董鋪子,想必也有被人撿漏的準備吧。
對楚臣和思源齋,盧燦印象很好。
昨天的盧燦,甚至一度有想法,聘請楚臣去擔綱虎園博物館的副館長,負責博物館的經營,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——楚家在古董行中,底蘊相當身後,對方未必會願意。
自己的虎園博物館,才剛剛定地址起牌照,重新裝修、安保設置、裝館等等一系列的繁瑣工作,都還沒開始,要想正式開門營業,最少還需要一年半時間。
不急,自己有時間尋摸更合适的經營人物。至于福伯,可以擔任館長,負責拍品的鑒定、維護、包養、修繕以及展品引進,但想要靠福伯将這家博物館運營盈利,那不現實。
思源齋在八德路四段,盧燦很快騎着自行車,一路瞎看,穿過兩個路口,來到八德路二段,這裡已經進入台北藝術品交易的中心區。
“阿忠,我們走着過去!”
街口剛好有個自行車停車棚,盧燦甩鞍下馬,和丁一忠兩人,将自行車鎖在車棚中,順手塞給看車老大爺兩元新台币。
人流量很大,穿着算不上新潮,此時的台北經濟,尚不算很好。偶有幾個喇叭褲、長卷發的青年男女,已經算是潮流人物。
盧燦感覺,這裡和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内陸城市,如出一轍。
街上充斥了鳳飛飛那甜美的歌聲。此時,她的經典神曲《玫瑰玫瑰我愛你》正風靡港台東南亞,即便是歌後鄭俪君,也要退避三舍。
“玫瑰玫瑰最嬌美,玫瑰玫瑰最豔麗……”
聽着熟悉的老歌旋律,盧燦忍不住跟着哼了兩句。他的唱腔和磁帶中唱法略有不同,是後世郁可唯版本,加了相當的嘻哈乃至爵士的味道。
“盧少,您這歌唱的不錯啊。”跟在後面的丁一忠笑着奉承一句。
“唱歌?”盧燦連連搖頭,“我就随便哼哼,真要拿起麥克,走八闆的調。”
兩人聊着閑天,向八德路中華商場方向走去。
“盧少,那有一家,要不要進去看看?”
盧燦順着丁一忠手指看去,右側前方的商場底層,挂着一幅銅藝招牌,“觚品堂”。
觚是商周酒器,看來這家古董鋪子,賣得是金屬器。
在香江,純粹的金屬器店鋪很少。因為無論是佛像、佛頭還是鼎卣之類的青銅器,來源少,假貨多,一般沒人敢開純粹的金屬器店鋪,基本上都會搭帶着賣石雕、壁刻、奇石或者武器、錢币之類的。
不知這家,是不是純粹的金屬器店鋪?
盧燦帶快腳步,直接奔着“觚品堂”而去。
即将抵達觚品堂,它右側一家店面中,突然有人端出一盆水,潑在店面前的地上。
“啊呦喂!”盧燦猛然一個躍起,依然沒能躲過。
他沖得急,那盆水雖然沒有直接潑在身上,但水花濺起的泥漿,讓他兩條小腿還有大褲衩上布滿了泥點!
“我這是招誰惹誰了?”盧燦低頭看着沾滿泥巴的腿、鞋子,還有西服短褲的腿部,惱怒的嘀咕一句。
“你這人長眼睛了嗎?瞎了不是?”丁一忠沖上前,指着那位潑水人大罵。
盧燦一擡頭,嚯,認識,連忙一把抓住丁一忠,“行了,亂嚷嚷什麼?”
他有擡頭和潑水之人點頭招呼,“裴哥?這是您家店面?”
“咦?盧少東家?您怎麼來台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