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(第6頁)

  ……

  譚家分配到的住房是糧站的倉庫房,挑梁很高,直筒間的那種,被譚日士用青磚隔成幾個小間。房間一律靠右,左側是長條形通道,通往各個隔間。廚房則搭在進門的氈布棚中,很DIY(低矮陰)的那種。

  左側通道半身高的地方,擔着兩塊長木闆,算是簡易書架。

  盧燦看了一眼,便邁不開腿,兩個書架上,堆放的全是線裝書。

  他随手拿起一本,上面落滿了灰塵,書籍已經受潮,紙張發黏,封面還有雨水晾幹後的黃褐色瘢痕,封面三個工體小楷《翰林記》。

  這……這……盧燦有些發愣,後世受人追捧的明冊書籍,竟然如此簡單的堆放在靠牆長闆上?

  小心的搓開封面,钤有三大收藏印“印癖先生之珍”“飛鴻堂印”“仲鸾鑒賞”。

  印癖先生,原名汪啟淑,清代南屏詩社的創始人,清著名藏書家、金石學家、篆刻家,飛鴻堂是他的藏書樓的名号。

  仲鸾呢,則是譚镳的号。

  這是一本來曆清晰,傳承有序的明代古籍善本啊!

  這本書的作者,同樣不是無名之輩。

  黃佐,明代正德年間進士,祖父黃瑜,世稱雙槐先生,父親黃畿,世稱粵洲先生,皆為一代儒宗,可謂書香世家,官宦子弟。

  嘉靖十五年,晉侍讀掌南京翰林院,擢南京國子祭酒。

  這本書就是他擔任國子監祭酒時所寫的,共有二十卷。

  這放在任何時候,都是珍品文本,現在,落得塵土滿面,令人心酸。

  “譚叔,這……”盧燦指指這本書,示意給譚日士。

  “這?”譚日士笑容有些勉強,“家中就這環境,這些書,隻能如此!”

  “您家的藏書,都領回來了?就這麼多?”盧燦關心的是譚镳的那些藏書,不是說還在倉庫嗎?他正籌措着怎麼把這些說弄到博物館呢。

  昨天,魏呂明偷偷告訴盧燦,這些書,無需花一個大子,隻需要譚家出具一份申請,然後他從中發力,讓譚家人把這些書領回來就行。

  這是好事啊,盧燦正準備稍後找譚樂商議這事呢。

  可怎麼他家中還有?難不成已經取回來,就剩下這幾本?

  “哦,你說充公的那些書啊?今年上半年,公社确實讓我們去拉,可是你看……”他指指家中狹小的空間,無奈的搖搖頭,“拉回來也沒地方放啊!”

  “你手中,還有書架上的這些,是我父親去挑的,沒辦法,就這環境。”

  隻要在就好!

  盧燦長長的松了口氣。

  稍後等見完面,自己就拉着譚日士去倉庫看看。

  放在那裡,不放心!指不定有多少被送進火爐,或者黴爛了!

第331章

安家德福

  一盤醬菜,一小碟花生米,一碗散酒。

  安德福咪一口,很滋潤的哈長出一口氣,見三歲的兒子盯着花生米,口水漣漣。憐愛的拍拍他腦袋,給他的稀飯碗中撥去幾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