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7章(第2頁)

  這裡的名畫不少,不乏珍品,可對于見慣了珍品文物的蔣老爺子,還算不得什麼。真正被他看上眼的,以他所說的三件為珍。

  除了《陸玄緻從叔陸癢書》,其它兩件寶貝,都是玖寶閣秘藏,多年來第一次面世!

  也正是這三件絕對國寶級珍品的展示,才吸引了衆多的收藏家,以及無數的收藏愛好者,從世界四面八方趕到虎園的。

  在字畫一館最中心的位置,玻璃罩将這件小幅作品保護的嚴嚴實實,四周拉起警戒線,參觀者隻能在一米外觀看。展台旁邊,還有一名安保,時刻盯着這件藏品。

  這裡展示的,正是王羲之的《瞻近帖卷》。

  可惜,并非墨迹本(原本),而是智永大師的摹本。

  智永大師又是誰?書聖王羲之七世孫,第五子王徽之後代,号“永禅師”。他是南朝到隋代的著名書法家,也是“永字八法”的最早提出者!

  智永大師一生為推廣王門聖書,不懈努力。所臨《真草千字文》,楷書草書逐字對應,便于初學者誦讀、識字、臨摹,一共撰抄八百多份,廣為分發。

  蔣複聰老爺子來到虎園,最主要目的就是奔着這份智永大師臨摹的《瞻近帖卷》。

  巧了,他前一段時間去東京,恰好在東瀛收藏家小川正字廣巳家中,看到一本《真草千字文》。蔣老認為此墨迹本為智永真迹,正想辦法确認——如果是真品,再想辦法購回到台北故宮。

  這不,回台島與兄長錢木老爺子聊起這件事,結果從錢老那得知,虎園博物館不知從哪兒收來一批天籁閣舊藏,其中就有王羲之《瞻近帖卷》智永摹本。

  不僅如此,這批天籁閣舊藏中,還有顧恺之的《洛神賦圖卷》殘本,大量的宋代書畫藏本。據他弟子戴靜賢透露,這批舊藏,以價值連城形容,毫不為過。

  也不知盧家小子從哪兒弄來的?這事,連戴靜賢都不清楚。他隻記得那天晚上,一幫人趁着夜色,将一隻隻大箱子運到庫房。

  開箱的人員,隻有盧燦、福伯還有李林燦三人,裡面究竟有什麼,也沒有正式登記成冊,而是做成了秘冊。

  第二天,李林燦見誰都樂呵呵的!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!

  見到實物,蔣老爺子才不管什麼警戒線,直接将警戒杆挪走,邁腿就進。

  旁邊的安保想要阻攔,戴靜賢瞪了他一眼。

  《瞻近帖》是小本尺牍,也就是小幅書信,是王羲之寫給妻舅郗愔的一封信,信中對郗愔來會稽居住的消息,感到高興和期盼,并希望他能告知來期。

  老先生趴在玻璃展櫃上,用手扶着老花鏡,一點點細看,邊看邊念叨,“煙霏霹結,狀若斷還連;鳳翥龍蟠,勢如斜而反直。”

  安保不懂,戴靜賢懂啊,這是唐太宗李世民誇贊王羲之的小草書的一段話。

  這幅尺牍上,一共有十九枚钤印,将周邊蓋得密密麻麻。

  最早的題款是唐代虞世南的“鸾飄鳳泊,得償所願”,當時私人印章不甚流行,隻有落款和題詞。

  鸾飄鳳泊形容的是字好,得償所願形容的是自己心情暢快。這八個字也說明這幅摹本出現的原因——虞世南是智永大師的得意弟子,這幅字是他找師傅求來。

  這麼推測,虞世南應該見過真本。

  想想也正常,智永大師當時還擁有王羲之《蘭亭序》的墨迹本呢,隻不過被酷好二王的唐太宗李世民給收羅走了。

  接下來似乎沉寂了一段時間。

  第二枚已經是钤印——“渤海圖書”。

  很現代的一個名稱,可蔣老爺子是誰?他很輕松想起,這是唐武宗李炎的私人藏書印。

  也就是說,這幅畫曾經進入過唐皇宮。

  第三枚印章,已經從唐末跨入五代時期,是楊凝式的“虛白”印。

  楊凝式在書法曆史上曆來被視為承唐啟宋的重要人物,字虛白,唐昭宗時進士,官秘書郎,後曆仕後梁、唐、晉、漢、周五代,官至太子太保,世稱楊少師、“楊六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