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田次郎、落合俊典、長澤茂等一批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,可謂東瀛第三代(戰後第二代)東亞曆史研究的傳人,他們從一開始就被這些老頭子精心挑選培養。
上次長澤茂與盧燦在東京的比試結果傳出去之後,東瀛的那幫學者對長澤茂的“大敗”,非常不滿意,一直想要找回場子。這次,武田次郎沒想到自己來菲律賓竟然和盧燦撞車,汝瓷好機會,他自然而然想要将盧燦踩在腳下!
再加上,因為盧燦的撞車,導緻武田次郎想要低價收購的算盤落空——丁歡本身就是鑒定師,對自己的藏品有估價的。當然,如果盧燦不出現,武田次郎是可以壓價的,現在嘛,自然不成。
這也是丁家邀請盧燦來的原因之一。
“以鬥亮決定藏品歸屬?”盧燦眼睛眯眯,笑吟吟的再度反問。
比眼力,原本自己最多也隻能拿到一半,而現在,自己有很大的機會,包圓丁家藏品。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嗎?
對方鄭重的點點頭,随即又指了指桁架上的藏品,“我沒有見過這些藏品,想來盧先生也不熟悉,不如……就現在?”
這人的智慧還是不錯的,他這是想要打盧燦一個措手不及。
兩人的商議,絲毫沒有詢問丁家人的意思。在資本和實力的角逐中,他們沒有話語權,即便是物品所有者。
“沒問題!怎麼個規則?武田先生可以說說你的想法。”
盡管盧燦沒見過丁歡家中的藏品,但從前面幾個桁架上來看,這裡以中華古董為主,自己會怯一個東瀛人?笑話!
“不如……我們就按照丁老當年和楚中原先生的比法?”丁歡與楚的鬥亮,一直是傳奇,他們的比試方法也是最考校實力的。
盧燦搖搖頭,“太耗時間,這裡怎麼也有七八百件藏品……”
還真是,如果兩人不分勝負,一件件的鑒定下去,怎麼也要兩天,更何況,這裡可沒有裁判,武田次郎也意識到這建議不妥。
“我有個辦法,”盧燦搓搓下巴,看着武田說道,“我們雙方,在一個小時内,從這些藏品中各挑出十件。相信丁老有報價文件,我們根據丁老已經制定好的文件上的物品價值來裁定,價值高的十件獲勝。如何?”
盧燦的提議,已經不在是單純的真僞鑒定,還融合了器形的完整性、收藏市場的熱點、市場估值等一系列的問題。
呵呵,他在最短時間内,找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種方式——經曆幾次賭石,他對這種比鬥方式得心應手。
武田次郎與身後的那位随從嘀咕幾句,似乎覺得沒什麼問題。這才走到丁歡面前,微微躬身,“請問丁老先生,您……有單件物品的報價文件嗎?”
丁歡神色木然,怯懦的人最敏感,無論是自己電話招來的盧燦,還是兒子巴結對象武田次郎,丁歡對他們都沒什麼好感,兩個年輕人太目中無人了。
看不慣,又能怎樣?丁家現在需要錢,兒子需要人脈,女兒自從爆出“出軌”之事後,也想着從原本的公司出來單幹,同樣需要資本。
把自己榨幹了,也就這些藏品值點錢,還需要這兩位大老闆掏銀子——單件買家不是沒有,缺的是這種包圓的資本買家。
真想将眼前這兩位直接轟出門,可是,他們倆都有資金實力……
丁歡雖然心有不忿,可最後還是默默将抽屜中的目錄冊拿出來,放在桌面上,點點頭。
“我可否驗證兩件?”武田次郎不放心的再問一句,這次問的對象是盧燦。
驗證什麼?自然是驗證丁歡的估價是否準确。盧燦笑笑,他也想看看丁老的估價特點,究竟是偏高還是偏低,估計武田次郎也是這種用意,點了點頭,“我們各找一件?”
讓丁一忠将那件元代釉裡紅八角梅瓶拿過來,這件物品的編号0019。一上手,盧燦便掂量出這是一件珍品元景德鎮出品的官窯釉裡紅,器高三十二厘米,可以歸納為“大器”。
這件瓷器的市場價值,不低于五十萬港元,折合美元九萬左右。
“丁小姐,麻煩查閱0019号器物的估值。”盧燦端着這件梅瓶,向丁瑤問道。
“基價九萬!單位美元!”丁瑤很快翻出價格,讀出來。
此時,武田次郎安排随從,拿過一件青瓷筆洗,盧燦掃了一眼,這是清康熙朝仿的宋代官窯筆洗,品相完好,也是一件小精品。
盧燦為這件物品估值為兩萬美元,果然,丁瑤很快報出價格——七萬五千令吉。令吉是馬來的貨币,此時與美元的彙率約為一比三點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