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輕笑一聲,再度搖頭否決對方的猜測,“謝謝簡寨前輩的誇獎。王鼎新爺爺常說,琢玉之道,才是創造之美。他愛琢玉,對賭石,不研究。”
這時,田樂群也聽出不對勁,驚訝地看看簡寨大師,老家夥想要找王鼎新爺爺麻煩?
她笑了笑,指着桌上的那件翡翠山子玉雕,說道,“前輩自己的手筆?若是如此,王老爺子一定會樂意和您溝通交流。”
山子是置于案頭或室内供觀賞的陳設的擺件,多用整塊玉料雕成。
在保留原始玉料整體外形的前提下,用疊窪的技法,雕琢具有一定含義的圖案,制成後由于器型似一座小山,故名山子。
石桌上擺放的這件翡翠山子,柚木底座,山高一尺,幹青及豆種山料底子,其上明顯翠綠部分被作者用巧色雕刻的方法,雕刻成了翠竹綠樹,其中還隐現殿宇樓閣,立體生動、惟妙惟肖。
成品時間不長,隐約還能找到一絲人工抛光的痕迹,不難猜到,它是簡寨的手筆。
雖然構思精巧,雕刻手法老道,可這種工藝,放到納徳軒那幫老藝人中相比較,還欠點火候,充其量大師傅級别——比玉雕大師還要差一些。
簡寨一愣,比玉雕?
他笑着擺擺手,“我的這點手藝,不過是愛好而已,自然不敢在納徳軒面前炫耀。”
被盧燦和田樂群連着怼兩句,他想要找王鼎新試手的心思,終于淡下來,此後再也未提,和兩人談論的,更多的是翡翠行當中的一些趣事,更多的還是眼前的翡翠山子。
他不再提,可是盧燦現在有想法啊——能和一位傳說級别的賭石高手,過過手,觀摩他的賭石方式,體會和他競技的壓力,對自己很有好處。
就不知道這老頭,接不接?
不管了,反正剛才他也有心想要較技,自己提出與他切磋一把,算不得冒失。
在田樂群評價這件玉山子之後,盧燦搓搓手,找到空檔,笑嘻嘻插話,“簡寨前輩,您若是手癢,晚輩陪您玩兩把,可好?”
簡寨老爺子一愣,繼而哈哈大笑,手指點點盧燦,“看你小子魂不守舍,就知道你忍不住。走!陪我玩兩把!”
答應了?
盧燦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,大喜,站起身來,對老爺子拱拱手,“清邁我不熟,昨天辨玉會那邊估計正在撤攤位。您老知道哪裡合适嗎?”
老爺子家中肯定有毛料收藏,但不合适,盧燦用話點明,去生地方切磋。
“我知道,你等等,我去換身衣服。”
簡寨大師給不遠處的傭人交代備車後,自己進屋。
“啊呀,你怎麼就會生事?好好做客不行嗎?找老爺子賭石幹嘛?”田樂群嗔怪他多事,輕聲斥責,拳頭捶他手臂兩下。
“田姨,你不知道,這機會難得!另外,你沒見老爺子的反應嗎?他隻是不好意思說而已。”盧燦抓住她的手掌,笑呵呵低語。
也許,簡寨老爺子現在真的有點“高處不勝寒”的寂寞,所以才想要找“久仰大名”的王鼎新來失手。盧燦這一提議,他立馬答應下來。
“萬一輸了怎麼辦?你可是剛剛拿到辨玉節第一的……”
“輸了又怎樣?木老爺子還輸給他好幾次呢。”
輸赢,盧燦沒真放在心上。輸?正常;赢?可能性不大。
瓦洛洛市場竟然有毛料出售?老爺子出來後,立即帶着兩人上了他家的嘟嘟車,很興奮的直奔瓦洛洛市場。
路途有點遠,車上,簡寨老爺子和剛才一本正經的侍候功夫茶的形象,迥然不同,他自己指指車外的各行各業行人,抖着長眉,自嘲一番。
“其實我這個人很廢的,除了賭石,什麼都不會。”
“可是,我年輕時,賭石并不是正當職業,也沒多少人看得起,隻能在礦口打工。當然,現在賭石也不是正當職業,很少有人從賭翡翠毛料中真正發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