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2章(第1頁)

  鄭公大墓出土文物運到開封後,以當時的中原博物館館長關百益先生為代表的一批專家學者,對這批文物進行了初步的研究和著錄,出版了四部有關的專著和圖錄,一時名聲大振,時人稱之為“新鄭彜器”。

  然而,天有不測風雲,戰争全爆發,華北各地相繼淪陷,東瀛及歐美古董大盜很自然将目光盯上中原博物館的這批藏品上。

  當時,經中原政府同意,中原博物館選取新鄭彜器在内的部分館藏文物,分裝為68箱,由開封經鄭州南下,運抵武漢,暫存在法租界内。

  然而形勢急轉直下,中海、金陵相繼失守,武漢也危在旦夕。再加上博物館的藏品護衛人員發現,東西被很多人觊觎,必須得立即轉移。

  1938年11月25日,這些文物由漢口乘客輪抵達川渝,保存在磁器口中央大學校舍内。

  1945年抗戰勝利,然而不久内戰烽煙又起,鐵路中斷,交通阻隔,這些存渝古物一直沒有回歸的機會。

  世事變化如滄海桑田,内戰打了三年,KMT的失敗已成定局。

  1949年冬,KMT政府計劃把中原博物館文物全部運往台島,但是由于戰局迅速發展,再加上地下工作者的策反工作,打破了這個計劃。隻有一部分文物被裝上飛機運到了台島,包括蓮鶴方壺在内的另一部分文物來不及運走,被留在了川渝。

  1950年,中原省代表會同國家文化部代表,共同來到川渝,接收這些沒有來得及運走的博物館文物。

  因為時間太長,而且當年管理混亂,再加上KMT運走一部分去往台島,因此,新鄭大墓的那些器物,究竟有沒有丢失,沒人清楚——海峽兩邊根本沒法核實。

  事實上,到了九十年代,兩岸文化交流頻繁之後,有不少文物工作者在重新核對當年的文檔時發現,新鄭大墓的青銅器真的丢了!至少丢了三大箱十四件物品!

  這些物品在哪兒丢的?是二戰爆發前丢失,還是裝箱時丢失,亦或者是停留武漢期間被盜?還是川渝期間被偷?

  完全找不到線索!這就成了一樁無頭公案!

  眼前這件蟠虺紋簠,就是當年的新鄭大墓青銅器!

  它的出現,能為這樁公案提供線索——極有可能是屯留武漢租界期間被盜!

  康斯頓是禅臣洋行的襄理,而禅臣洋行在武漢租界内開設有分号,他們想要得到這些青銅器,選擇武漢下手是最合适的。

  時間上對,地點也合适,再加上人手也夠——當時國亂民慌,可不缺盜竊國家文物以謀取私利的人。另外,得手後,東西也容易順出去——日德聯盟,德國貨船可以無需檢查,從漢口直接出海,運抵德國本土。

  這些戰後又被運到意大利,再被阿方索運抵法國。

  當然,這隻是盧燦的推測,他現在非常想知道的是,另外遺失的十三件物品,是不是也在這些木箱中?

  如果是,那毫無疑問,當年盜取新鄭大墓青銅器的罪魁禍首就是康斯頓!

第710章

竊賊大盜

二件木箱稍小,四周塞滿報紙,中間是一尊銅鐘。

  等丁一忠将其抱出來,盧燦認出來,這是镈鐘。虎園博物館的張淑成專項展覽館中,有一件克镈,兩者是同一類物品。

  镈(音缽)鐘是中國古代的一種極具特色的樂器,興起于西周,盛行于春秋戰國乃至秦漢,其通常以青銅鑄成(也有玉镈),由大小不同的扁圓鐘按照音調高低的次序排列起來懸挂在鐘架上,用棒槌敲打,會發出不同的樂音,從而形成音階。

  曆史考證,镈鐘的真正作用,應當是用來指揮樂隊、控制整體節奏的樂器。

  其形狀根據年代的不同而有所差異,但大多镌有精美的紋樣圖案,充分體現古代匠人的制作工藝和技巧,能夠流傳至今的,皆堪稱藝術精品。

  眼前的青銅镈鐘上鑄鳥形鈕,又似雙龍,龍身片片圓鱗,曆曆可見,是為懸挂而設。

  舞平齊,其上飾蟠螭紋;钲四周環繞蟠螭,钲兩邊有三排枚,每一枚皆鑄成獸頭,精緻威嚴,篆中亦飾蟠螭紋,繁複精巧,鼓上飾勾連雲紋,雲氣缭繞,浪漫神秘。

  這段話很專業,一定有人很懵,解釋一下。

  “于上謂之鼓,鼓上謂之钲,钲上謂之舞。”——《周禮考工記》的解釋,它能幫大家理清楚三者的秩序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