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雅茅斯有固定的海岸篝火地,從海上回來後,大家選擇這裡燒烤——這裡的海鮮燒烤,味道不錯。
“小子,聽說你和賴利(許佳聞)有個海撈公司?”嘉裡教授狠狠灌了口啤酒,篝火映紅他的臉頰,紅撲撲的。
這選擇盧燦真沒想到,一愣,“您打算去海撈公司?”
“對啊,我小時候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偉大的漁夫……”
老家夥的話差點讓盧燦口中的啤酒噴出去,可對方狡黠的對他眨眨眼,繼續說道,“現在……這一願望肯定達成不了,可是如果能成為一名打撈海底寶藏的船夫,也是不錯的選擇。”
“NO!這不合适!”盧燦立即搖頭否決。
盡管打撈業務大多在近海,可還是有很大危險性,而且嘉裡教授的年紀太大,不合适久留在海面上——海面濕度大,對老年人的身體健康有着嚴重的侵蝕,譬如風濕關節炎。
“哦……太遺憾了,看來我還是待在大雅茅斯更适合。”老家夥的臉,說變就變,對盧燦聳聳肩,端起啤酒杯咕噜咕噜猛灌。
中午說得挺好,他答應回香江,怎麼現在又變卦了?
盧燦隻得将目光望向博特斯夫婦。博特斯以手扶額,顯然,他對這位老泰山的脾性也無可奈何。
“父親,您做出的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。”麗雅佳翻了個白眼,忍不住反對。
“不……這是我剛剛沖浪時想到的、目前最适合我回香江的工作!”老家夥濃密的白眉毛動了動,大笑一聲。
不等其他人反對,老家夥又笑眯眯對盧燦揚揚眉,“維文,如果你願意接受我這名老漁夫……也許,我可以考慮将我的油畫藏品,出售給你。”
“怎麼樣?”
嘶!老頭子這一招,一下子戳在盧燦的痛點上。
自從虎博确定要打造成世界性的綜合藝術館,盧燦就在想方設法籌集各類西方藝術品。說實話,嘉裡教授的藏品,他也曾經動過腦筋,隻不過下不去口啊!
嘉裡教授收藏的油畫,數量雖然不多,隻有二十多幅,可精品不少,其中就有許胖子垂涎已久的畢加索《秋日原》,還有盧燦非常欣賞的瑞典畫家安德斯佐恩的畫作《農民的舞蹈》。前者的價值不用說了,後者作被稱為“北歐畫派”的代表作。
盧燦撓撓頭。
這老家夥,不知好歹嗎?不讓你上船是為你好,怎麼弄出這麼個難題為難我?
篝火堆前,突然變得安靜無比。
阿欣的眼睛轉轉,嘉裡教授不急不慢的喝着啤酒,嘉裡夫人翻動着篝火中的木柴,忽然間想到什麼,博特斯似乎正在和麗雅佳低聲争執着父親的選擇……
看起來很自然,可阿欣莫名的感覺氣氛有些詭異。
嗯?她忽然警醒到——這隻怕不是要盧燦做出一個選擇那麼簡單,而是一場關于心性的考核。
盡管她不知道嘉裡教授有什麼藏品?可看阿燦糾結模樣,應該不差。可如果阿燦選擇藏品……恐怕他在嘉裡教授心目中,永遠也隻是師生關系;如果阿燦選擇仁義,那他可能會失去這些藏品,但獲得的也許是嘉裡教授一家的友誼!
是的,獲得的是他們家真正的友誼!
盡管嘉裡教授夫婦對阿燦不錯,但也僅僅隻是不錯。阿燦說過,嘉裡教授對許胖子,那是真正的師徒關系,而自己,充其量是比較看好的學生……
阿燦這次來英國,先是安排嘉裡教授去西洋館,然後又招攬博特斯,隻怕這已經引起嘉裡教授的懷疑——他認為盧燦是奔着藏品來的。
孫瑞欣年紀雖小,可從小就在商場和人打交道,對這方面非常敏感,短短瞬間,她就将事情捋了個大概……
可是現在該怎麼提醒阿燦?
盧燦隐隐的也猜出這句話中有圈套,可是,天平一側的砝碼,太誘惑人了!
琢磨半晌,盧燦還是搖搖頭,“教授先生,雖然您的藏品我很喜歡,虎博也很需要,可出海打撈這種事情,确實不适合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