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府的路上,鐘顔笙是坐着江君奕的馬車回去的。
一路上鐘顔笙望着窗外,一言不發,江君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。
消瘦的臉龐可能還沒有他一個巴掌大,他輕啟薄唇,“王爺府是沒有東西給你吃了嗎?”
鐘顔笙一時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,詫異地轉過頭,看了他一眼,然後又收回了心中的疑問。
難道現在,她身上就沒有一處地方是讓他滿意的了嗎?
罷了,他如何想她,這些她都已經不在乎了。
“王爺,我能府上看看我的娘親嗎?”
江君奕瞥了她一眼,“你自小學的那些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?”
皇帝已然看在江君奕的面子上,格外開恩,一個堂堂王妃,頻繁來往罪臣家中,終歸不妥。
鐘顔笙又熄了聲,一路上,兩人再無話說。
當天夜裡,鐘顔笙輾轉反側,始終睡不着覺。
在昏黃的燭光下,咳嗽聲一陣一陣地從落梅院裡傳出來,手帕被鮮血染紅了一條又一條。
鐘顔笙知道自己的日子也差不多了。
卷碧急匆匆地起床給鐘顔笙溫藥。
“王妃,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,要不我們就告訴王爺吧,大夫說了,王妃的病隻要找到那些名貴的藥材滋養着,還是有機會活着的。”
鐘顔笙咽下那些苦澀的湯藥,搖了搖頭,不準卷碧去說。
等喉間的腥澀壓了下去,鐘顔笙讓卷碧為她更衣。
卷碧一愣,“這麼晚了,王妃這是準備去哪裡?”
鐘顔笙終究還是不放心,準備回府上看看。
借着微涼的月色,鐘顔笙從後門離開了王府,到了鐘府的時候,天已經将将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