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君奕背手站在院子裡,看着鐘顔笙在銀白的雪地上,踉踉跄跄的身影。
心中好像有一處角落被慢慢地掏空。
鐘顔笙始終都沒有回頭,血順着嘴角緩緩地往下流,然後了她的衣衫,也染紅了滿地的白雪。
眼皮越來越沉,腳步也越來越沉重,鐘顔笙心中卻有着一股信念,她要回家。
鐘府的門前被積雪覆蓋,看起來已經很久都無人打掃了,因為已經無人踏至此地。
拼着最後的一絲氣力敲響了鐘家的大門,過了許久,老管家才拖着年老緩慢的步伐開了門,到了鐘楚氏的跟前,鐘顔笙再也支撐不住,癱軟在鐘楚氏的懷中,然
後将手中攥的皺皺巴巴的休書遞到了鐘楚氏的面前,“娘……我終于又是鐘家的女兒了。”
雪延綿不絕,整整下了三日。
鐘顔笙眯縫着眼睛躺在床榻上,一呼一吸之間都覺得困難。
大夫連連搖頭,“撐不過這兩日了,有什麼遺憾事盡早說了吧,能辦就辦。”
聽到大夫的話,鐘楚氏撲倒在床邊,大聲痛哭。
鐘顔笙張了張幹澀的嘴唇,良久才發出虛弱的聲音,“娘……你……要……好……好……照……顧……自……己。”
鐘楚氏悲恸大哭,“造孽啊,你爹和你哥以死想要成全你在王府能過上好日子,可是現在,就連你也要死了,老天爺,求求你開開眼啊。”
老管家也在一旁暗暗落淚,“小姐……你可不麱怪罪少爺……那次把你趕走以後,其實少爺就在門後看着你偷偷難過呢?”
鐘顔笙喉間湧起一股血腥,然後開始劇烈地咳嗽,血大口地湧出,鐘楚氏趕緊拿着手帕去擦血迹,可是素白的手帕也瞬間被染紅。
鐘顔笙奄奄一息,費力地擡起胳膊然後抓住鐘楚氏的手。
“娘,女……兒……不……孝……下……輩……換……你……們……來……做……我……的……孩……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