滬城沿海而立,深冬都不會見雪,可今年,一月下旬的天卻飄起了雪,散在夜空中,冰涼冰涼。
晚上九點的街頭上人來人往,熱鬧非凡。
女孩隻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衣,一雙腿修長筆直,她背着一個單肩包,步履緩慢,與周圍的一切都極其的格格不入。
她容顔蒼白,卻不失絕麗,偶爾有霓虹燈的光從她眉眼間一掠而過,仿佛細碎的星辰緩緩漾開。
對面街道——
“哎,七少。”聶朝視線當即一定,撞了撞身邊人的腰,“你猜我見着誰了?”
“嗯?”男人神情散漫,“又看到你舊情人了?”
他斜靠在牆壁上,身子颀長,姿态慵懶,透着股纨绔勁兒。
修若梅骨的手指把玩着一枚扳指,那手卻比玉還要瑩白。
風雪朦胧了他的眉眼,卻不掩那清絕華豔,反而愈顯出塵。
男人有一雙天然帶笑的桃花眼,微微彎着,看誰都像是含着情,直勾勾地在放電,撩人得不行。
天生一個勾魂攝魄的妖孽。
聶朝心想,難怪那些名媛們對着這麼一張臉時根本看不到别人,他一個男的都看得想跪。
“什麼舊情人,老子從來不吃回頭草,我是看見嬴家前幾個月收養的那個女孩了。”
男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,右腿微屈,微擡起的側臉無論是弧度還是線條都恰到好處的完美,惹得路人們都頻頻回頭。
聶朝知道他是不感興趣,于是又說:“你才回來你不知道,這嬴家養女勾引她小姑的未婚夫呢。”
男人眉梢微挑,終于有了反應:“江漠遠?”
“是他。”聶朝啧了一聲,“她膽子真大。”
江漠遠比他們這些公子哥年長了一輩,歲數卻隻大了五六歲,未到三十,已經是公司裡的一把手了,滬城人人都會敬稱一聲“江三爺”。
江漠遠和嬴露薇也算是門當戶對,同是四大豪門出身,一個是滬城第一名媛,一個是名媛們最想嫁的男人。
聶朝唏噓:“七少,你說你要是務點正業,憑你這麼一張臉,她們最想嫁的肯定是你。”
滬城名聲最響的除了江漠遠之外,另外一個便是他眼前這位傅家七少傅昀深了。
隻不過後者卻不是什麼好名聲,似乎除了一張臉和有錢,再也找不出别的優點了。
可聶朝覺得,他一直看不透這個纨绔公子哥。
傅昀深眸光斂着,笑得漫不經心:“我可不想跟他一樣。”
“也對。”聶朝說,“還是花天酒地好,這樣自由,得虧我家不止我一個,不會被老頭子抓去繼承公司。”
傅昀深沒說話。
“你可能還不知道,嬴家會收養她,就是為了給嬴露薇供血,倒也挺可憐的。”聶朝又說,“不過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,我看這嬴家養女的品格不行。”
他端詳着女孩,難免驚豔:“但她長得是真的好看,啧啧,帝都的那幾個都比不了她。”
傅昀深還是沒應,桃花眼微低,不知在想什麼。
沒人一起八卦,聶朝也無趣了,正當他準備問男人要不要去新開的酒吧坐坐時,突然一訝:“哎,七少,這嬴家養女好像遇到麻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