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子衿沒回答,重新拿出棒棒糖,挑挑眉:“不生氣了?”
她這個弟弟因為某件事情,有過很嚴重的人格障礙,拒絕和外界進行一切交流。
十歲以後才有所好轉,但也造成了他冷漠内斂的性子。
最初的一段日子,溫風眠都沒辦法接近他。
她杳無音訊的這一年,對他造成的傷害不小。
觀海聽瀾憑風起,扶搖直上九萬裡。
溫聽瀾,這個名字寄予着溫風眠的厚望。
“怎麼回事?”溫聽瀾還是沒接,他眼眸黑深,“姐,嬴家對你不好?他們做了什麼?”
“沒事,好着呢。”嬴子衿踢了踢地上的石子,淡淡地笑,“你好好學習,别的事情不用管。”
溫聽瀾從小就是天才,但因為體弱,十三歲才開始上學,即便如此,他也連跳數級。
比她還小一歲,今年已經高三了,六月份就要參加高考。
聽到這話,溫聽瀾的唇抿緊了,他手臂顫了顫,接過了那根棒棒糖。
撕開糖紙,放入口中,咬碎。
很甜,和以前一樣,但他心裡莫名的堵。
就算過了這麼久,他永遠都不會忘記,一年前那些人醜惡的嘴臉。
“什麼溫子衿?子衿是我們嬴家的女兒,自然也姓嬴,你們可别亂攀關系。”
“要是讓青緻的學生們知道她有一個農民爸爸和弟弟,他們會怎麼想她?”
“這是十萬,忘掉你有一個女兒,她以後也不會見你們,你們隻會拖她的後腿明白嗎?”
然後,他姐姐果真一年都沒有回來過,連電話也沒有。
他等了又等,等到放棄。
他以為她去了滬城之後,就把他們忘了。
現在看來,分明是嬴家做了什麼,而且她也過得不好。
溫聽瀾又抿了抿唇,低聲:“姐,對不起,我不該對你有怨言。”
他知道他有心理疾病,戾氣不小,可是他控制不住。
少年頭微垂下,手指握緊。
他努力在改了。
他很想很想變成正常人。
“不怪你。”嬴子衿雙手插着兜,“回去吧,爸該等急了。”
心中的結一解開,溫聽瀾緊繃的身子松了下來,像以前的十幾年一樣,話家常:“今天下午我其實沒上課,請假了。”
嬴子衿微微颔首:“跑去城裡的集市買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