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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廳裡熱鬧極了!
兩撥欽差的随從,就将飯廳填得快滿了,再加上一些過路的,都是夠格住驿站的人。鄭熹、鐘宜等人都不在這裡,金良是可以單獨去吃的,不過他在軍中的習慣是與手下人一道,在這裡也還與這些人一起。他還是帶着祝纓和兩個小軍官一桌吃。
祝纓的飯量在他看來略小了些,他說:“你多吃點兒,能吃才能幹!養得壯一點了,我教你兩手武藝,怎麼樣?”
祝纓捧着碗,頭也不擡地道:“不學。”
金良不樂意了:“憑什麼呀?旁的都學,我這武藝不學?一般人求着我想學我還不教呢。”
祝纓放下碗:“你多長多寬,我多長多寬?咱倆路數能一樣麼?不學不學。”
金良聽他說得在理,十分遺憾地說:“不學拉倒,想學我還不教呢。”
“你要有旁的本事我就學了。”
“你想學什麼呢?”
祝纓道:“我還沒想好,好些以前不知道的本事這回跟大夥兒一路走來才見識到,我得好好想想學什麼。”
金良道:“吃你的飯吧!”
兩個軍官看了都笑,金良道:“還有你們!吃飯吧你們!”
祝纓道:“你不吃了?”
金良道:“我看這雨一陣一陣的,去把他們安排了。”
祝纓道:“還有人沒安排?我看都在這裡了呀。”鄭熹這一隊人馬她早就記在心裡了,連陳府帶來的傭人她都心裡有數了,還有幾個人沒在這裡吃飯,幾人都是主人的心腹或者貼身伺候人,應該是在主人那裡了,不應該沒安排好。
金良道:“那幾個囚徒。頭先把他們放在避風的地方,現在雨一陣一陣的,得給他們找個帶頂的地方。鐘欽差那兒已經有病倒的囚犯了,咱們這兒不能跟他們似的。”
一個軍官道:“現在哪有地方安置他們?房舍與鐘欽差的人對半劈開,還有些過路傳信的、又有兩個赴任、解職的,自己人都還擠呢。”
金良道:“我看看去。”
過了一陣兒金良回來,說:“妥了,都扔到柴房裡去了。”
祝纓問:“所有的囚犯?鐘欽差那裡的呢?”
兩個軍官低聲說:“鐘欽差一向嚴厲,這回火氣又大,落他手裡的我看要倒黴。啧!”
金良道:“說話時小心些。”
“沒事兒,他們的人坐在那裡呢,聽不到。”
祝纓就聽他們說了一些小官們猜測的官場的事情,也聽得津津有味。吃完了就回自己房裡讀書,張仙姑依舊給她點兩根燈芯,祝大無聊得拿出三枚銅錢翻來覆去的扔。張仙姑罵道:“她念書哩,你又搗亂!”
祝大站起來說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張仙姑道:“你又要幹什麼好事了?你那案子還沒了結呢,叫人看了再給你逮回去!”
祝大不耐煩地道:“欽差都說結了,給我開脫出來了……”
“也沒說你是好人!”
兩個在屋裡吵,祝纓打小已經習慣了,依舊看書。最後,祝大說:“行行,我裝死。唉,不知道徐老道怎麼樣了。”徐老道就是那個當中人的老前輩,他也是倒黴,就招了同行們一起賺點錢他抽個頭,結果進案子裡,也跟着一道囚車上京。
張仙姑道:“要不你跟他換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