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眯眯地說:“怎麼樣?”
山雀嶽父等三人聽她說得誠懇,思考一下,都說:“我們讓小妹寶刀,先幫我們寫嘛!”都想先要個敕封。
祝纓道:“還有榷場、道路、規劃、界碑,這些商量完了還要上表朝廷,來回辦下來還得幾個月,就要到明年去了。”
“幾個月就幾個月!”路果搶先說。
喜金道:“明年能辦下來也行。”
他們生活在山裡,到隔壁寨子串個門都要走好幾天,對時間的感覺比山外還要随意一些。
祝纓道:“也好,那你們是親自到府衙來接着談,還是派信得過的人呢?奏本也是要寫的。”
路果與喜金也不會寫字,都說:“我們帶人去。”他們都想跟外甥家借人,山雀嶽父自然也不能放過郎锟铻。
祝纓道:“好。對了,再借幾個人給我用。”
蘇鳴鸾問道:“義父要什麼樣的人?”
“蓋房子的。我等秋收後再過來不能再住帳篷吧?豈不要凍壞了?”
那邊竹樓正在打地基。祝纓對建房子頗有心得,先在藝甘家附近建個竹樓,她以後過來就住這兒。
…………
祝纓在營地住了兩晚,第二天也不急着走。她請藝甘洞主到她的營裡來吃飯,将自己才打下地基的房子托給藝甘洞主幫忙看房子。
藝甘洞主驚訝地問道:“知府真的還要再回來嗎?”
祝纓點點頭,真得不能再真了。她說:“我還會帶農夫和種子來。”
藝甘洞主很關切地問:“做什麼?”
祝纓道:“山裡山外氣候小有不同,試着種一下糧食。一旦種成,會教給大家的。”
郎锟铻道:“當真?”
“當然。”
郎锟铻道:“我的寨子周圍有很多山,隻管來。”
山雀嶽父道:“你年輕人,有許多事,我就不一樣了,我老頭子很閑。大人,到我那裡吧。”
祝纓道:“你們那裡都是有主的地方,我不占用。你們的山,能幹的事情還有很多呢。”
他們都豎起耳朵來,祝纓又微笑着不多講了。
住了兩晚,祝纓托了幾家人幫她看房子、幫她守地基,自己帶着人取道喜金家回到了府衙。這比她計劃中的二十天多用了兩天,回到府衙的時候秋收已經完成了,各縣都在曬谷子、入倉,衙門也忙碌了起來——要收稅了。
今年郎锟铻與蘇鳴鸾都得繳稅,他們也很自然地要将稅交到祝纓手上。分手的時候,蘇鳴鸾道:“我家的稻谷也收了,要晚幾天才能曬好,布是已經有的。請義父等我幾天。”
祝纓問道:“這兩年種的宿麥你那裡産量如何?土地肥力還能撐得住麼?”
“一直在積肥,深耕。陡坡不種莊稼,隻在坪上種。”
祝纓點了點頭。郎锟铻今年也要繳糧,祝纓道:“我撥種子給你。”
郎锟铻喜道:“好!”
路果與喜金也面露渴望之色,祝纓道:“他們會了,你們不也就要會了嗎?”路果就指定蘇燈,要他跟自己去府城,喜金也讓郎锟铻傳信。郎锟铻有些尴尬,狼兄是會說山下的話,但不會寫,寫得最好的是仇文。他含糊了一下,心道:得讓人下山學寫字了,要快!